大内正四品二等侍卫博敦,这天早晨起来坐在船舱里,不知道为什么,左眼皮老是在不住地“突突”乱跳,心里头惶惶地,总是感到一阵一阵地心绪不宁。
怕不是要出什么事儿吧!
这一早起,博敦就已经跑到船甲板上去好几趟了——让手下人负责瞭望,他总是不放心,可是自己上甲板上去望风儿吧,没站上个三两分钟,他就让冷飕飕的海风给刮得受不了了,又抱着脑袋钻回了船舱,等到身子暖和了,他那心慌的劲儿却又上来了,还是不放心,还得往甲板上跑。
粤海关的笔帖式达春一看博敦又由打椅子上站起来了,知道他又想上甲板,心说您这主事儿的这么不淡定,下面干活儿的还不慌乱死。
他赶紧一抱拳,叫住了博敦。
“博敦大人,您不是刚从外面进来嘛,这热腾腾的姜茶还没喝上两口,怎么又要去外面灌风啊,仔细着了风寒,在海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自家身子事小,耽误了皇上的差事可是吃罪不起呀。”
虽然笔帖式只是七八品大,类似文书一类的小官儿,可是这达春是粤海关监督豫堃的亲信,同样是正根儿的满八旗出身,从豫堃让他来押运那将近二百万两的关银一事,就可以看出这达春在豫堃心目当中的地位,所以即使博敦是正四品的大内侍卫,比达春高出了六七个品级,但他还是对达春客客气气地一抱拳。
“哎呀,达春大人哪,不瞒你说,今天一早起来,我这左眼皮就在不断地跳,我怕不是好兆头啊。”
达春微微一笑。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大人您这一趟差事办完,肯定是立功不小,估计高升一等侍卫,甚至内大臣,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啊。”
博敦听了达春给他唱的喜歌儿,却是一脸苦涩地摇了摇脑袋。
“不瞒达春大人您说,我宁愿钦差大人是派别人来办这押送钦犯上京城的差事,您是不知道啊,这钦犯背后势力可是大得很,弄不好真就会做出那半路劫夺钦犯的事情来。”
达春一听他博敦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觉得有些意外,心说这大内的侍卫平常不都是趾高气扬,一副天下舍老子其谁的架势吗,怎么今天这位博敦大人却是这么一副胆气比耗子还小的样子?!
“博敦大人,您也特以地小心了吧……”
达春一脸地满不在乎。
“您看这次押送钦犯和关银,不单我们粤海关出动了两艘装备了最先进火器的缉私船,就连水师的大炮舰,钦差大人都从关提督那里要来了两艘,给我们护航,谅那些宵小之辈,就算是有心劫夺钦犯,一见了我们这么大阵仗,他也只能望洋兴叹了,博敦大人,您还是安安心心地坐在船舱里喝姜茶吧,您是吉人自有天相,此行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借达春大人吉言吧……”
博敦叹了口气,经过和达春这么一番交谈,虽然他还是心里惴惴的,但是也知道自己让别人看笑话了,于是只好打消了再上甲板去喝西北风的念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副郁郁的样子,端起热腾腾的姜茶,掀开了盖碗儿,轻轻地吹着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今天心情不好,专门要和这博敦作对,他这茶水刚一沾嘴唇,还没等喝上一口呢,突然一个亲随急匆匆闯进了船舱,一脸惊惶地两步抢到了他的面前,单腿打千儿,大喊了一声“报——”!
博敦手一哆嗦,一个没拿稳,姜茶洒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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