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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敦下巴颏哆嗦着,上下牙碰得“咔咔”响,眼看着达春直结巴。
“这,这可怎么办啊?这要是被那些个番鬼给追上了,咱们还不得被他们给活剥了皮,生吃了啊!达春大人你见多识广,赶紧想个法子啊……”
达春眼儿一翻,心说这会子想起找我要法子了,刚才你不是还不拿那些个番鬼的豆包儿当干粮呢嘛!再说了,他么我能有什么法子,你看人家那架势,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冲着我押运的关银来的呢,还是冲着你这个棒槌押运的钦犯来的,我看八成就是你那个犯人把人家给招来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往年押运关银走陆路,从来都没出过事儿,今年监督大人也不知道让什么玩意儿给迷了心窍了,非得答应帮着你们这些个烂仔偷偷押运钦犯,这可好,看来这回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达春心里这样想,可是他是负责押运关银的主官,这要是坐失关银,虽说抄家灭族不至于,但是他脖子上的肉球肯定是保不住了,为了肉球计,怎么也得垂死挣扎一下啊!
想到这,他一转头,问瞭望哨:
“可看清了,是哪国的洋船?”
瞭望哨手搭着凉棚,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一脸的古怪。
“回大人话,您见多识广,您知道有哪个国家的海军旗,是一个骷髅戴着个草帽儿的?”
达春一听瞭望哨的话,差点儿鼻子没给气歪了——他么世界上哪有用戴草帽儿的骷髅当海军旗的国家啊,那明明就是海盗旗啊!
他还不死心,心说别瞭望哨吓得再看岔了,他不错眼珠儿地盯着那两艘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在运输船后面紧追不舍的西洋大帆船,那大帆船帆多船快,和人家一比,他们的运输船简直就是一只蜗牛,没一会儿工夫,人家的船就追得距离他们也就还有一箭之地那么近了,达春这回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人家大帆船主桅顶上高高地飘扬着的旗帜了。
——黑色的底子,十字交叉的白色骨头棒子,在骨头棒子上面,一个白色的骷髅戴着一顶黄颜色,围了一条红色布条儿的草帽儿,这确确实实,是一面如假包换的海盗旗!
达春看清了对方的旗帜,心里一下凉了大半截。
海盗嘛,顾名思义,劫掠船只的贼人,人家要得是金银珠宝,当然,船上要是有女人那就更好了,至于博敦押送的钦犯,他值几两银子?
看来这回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博敦只要不丢钦犯,他就没有什么罪过,可是这海盗要是上了船,船舱里那一百九十几万两关银,还能保得住?!
没办法,只有拼命了!
想到这里,达春一回身,猛然一声大喝:
“儿郎们,都抄起你们的家伙,来得可是凶恶的海贼,要是他们得了咱们船上的关银,那咱们这一船老少爷们儿可就没有活路了!今天咱们就算不让海贼给杀了,将来皇上也不会饶过咱们,一样是抄家灭族!拼命,还许还有条活路,就算自己死了,家人也许还能活,不拼,那等着咱们的就是全家拉到集市上砍头的下场,儿郎们抄家伙和海贼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