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奴隶细心地用纱巾为我吸去皮肤上残留的水珠。我神清气爽穿好了长袍,撒上了人面葵花粉后细心烘干的长袍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我亲手把充气小鸭子擦干,在贴肉衣袋里小心放好,收得妥妥当当。
同样沐浴完毕,一身长袍的赛恩正在毗邻绝壁的神庙前厅等我。
“你向下看,”他说。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顺着圣武士的触须,我看见下面闪烁着一条红亮的线,那是裂谷底的熔岩河流,两边绝壁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黑暗中时不时腾起一团火球,嘈杂的吼叫隐隐约约传上来。
潜伏者们动手了。
“在太阳光辉普照不及之处绽开的罪恶之花,这是你的必然结局,阿门,”圣武士叹息说。
“阿门!”同样站在前厅观望的信徒们齐声颂唱。
我问:“在你看来,动手的灰矮人大约有多少兵力?”
“按照这动静来看,一千五到两千。”
“一千五到两千!”信徒们齐声颂唱。
旁边艾克林恩无语望天,唯有以手加额。
赛恩叹息:“虽然还不足以推翻我族的统治,却足以令战乱的风暴席卷整个城市了。愿太阳的光辉怜悯……”
“太阳的光辉!”信徒们齐声颂唱。
我说:“要想从最底层冲击到这儿,应该在十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得加紧了。”
尽管矮人大都是只懂蛮干的无脑傻瓜,也不能排除其中出现个别足以分辨敌我力量对比的异类。
暴动者的首要目标肯定是脑池和苏拉克,当然他们还打算杀掉更多的灵吸怪。但只要战况不利,他们就会寻路突破逃到别处去。这儿是裂谷最上头,无论他们打算在建立于绝壁上的城市中兜多少个圈子。只要想逃,最终总会走上这条路。
是的,我不能毫无精神力就把自己投入暴乱的动荡中去,那是找死;但同样的,我也不能完全置身于外,那只会在事态平息后对我的社会地位造成不利影响。在这儿等待和收割在城市暴乱中耗尽了体力和勇气的逃亡者,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这才是你拽我来的真正原因?”艾克林恩愁眉苦脸,“拉我来这儿为你扛雷,亏你还告诉我这是救我。”
“种族智力差异,”我摇头说。
“种族智力差异,”赛恩点头赞同。
“种族智力差异!”信徒们齐声颂唱。
艾克林恩憋红了脸:“你们令人讨厌得如出一辙,说明白点儿,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说,想当一个成功的幕后黑手,就必须多找几头替罪羊。”譬如某只非我族类,却长期逗留这里,尤其喜好在本能释放室里流连忘返的人类雄性就非常合适,何况这个人类雄性还是个法力高强的巫师。
我欣赏艾克林恩变来变去的脸色,活像一只被猎食者盯住而仓皇逃窜的章鱼,亏他还时常称呼我们是“章鱼头”。
“替罪羊如果想洗清自己,那就请全力应战。”赛恩插话说。
“全力应战!”还是信徒们齐声颂唱。
我们三个绕过神殿前后大厅,向静思室走去。
一路上,可以看见赛恩的奴隶,不,太阳信徒们严阵以待,不论是地精、兽人,还是食人魔,全部都一身培罗黄袍,手持大大小小的硬头锤和巨大的盾牌。
“你对这儿好像很熟悉,”艾克林恩怀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声对我说,“还有那个章鱼头圣武士,你们俩说嘲讽话的时候,一搭一档配合得默契十足。”
“烙兹肯定没有跟你讲过,”在前面领路的圣武士转头插嘴,在我开口阻止他前就把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两个是同卵双生。”
艾克林恩果然兴趣大增:“同卵双生?什么意思?”
“那不重要,”我冷冷地说。
“哦,是这样的,”赛恩兴致勃勃地说,这个一见地表生物就控制不住表达欲望的家伙,“要知道,我们灵吸怪没有性别,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一个成熟的卵囊。”
讲得兴起,他用触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就在这儿,藏在我们的大脑中心。里头储存了上千枚细小的灵吸怪卵。”
“当我们死亡之后,”赛恩说,“同类就把我们的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我们的内层大脑就是它们最初的营养成分。”
艾克林恩转而夸张地瞪着我。“我的天哪,我的朋友,恕我眼拙,您原来是一位可敬的怀孕女士。”
我懒得搭理这个无聊人士。“我不是低级的两性生物。”
“我可否以后用‘她’来称呼你?”
“这真可笑。”
“好吧,”艾克林恩露出标准两性生物的下等笑容,“请你继续讲吧,尊敬的圣武士大姊。”
赛恩对这个俏皮话毫无反应,只顾兴致勃勃地在地表生物面前卖弄他的博学:
“人类受精卵在母体内有丝分裂的时候,有时会错误分裂成两个生物个体形成同性双胞胎,而我们两个的情况跟这有点儿像:一个灵吸怪卵向来只会孕育出一只灵吸怪蝌蚪,但我们两个的灵吸怪蝌蚪却是从一个灵吸怪卵分裂而成。最重要的是,我们居然都从脑池中活了下来,那可是几万分之一的几率。所以当我们……”
“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谈话对象,”我不得不打断赛恩,“我建议你不妨去找你的培罗对话,说不定祂能对我们现在的处境给予点儿指引。但如果你继续说下去,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被立即丢进脑池去完成下一代的培育。”
我转向掏出小本子正记个不停的艾克林恩,用触须指向他的鼻子。
“至于你,幽默大师,如果不想我们的交易取消,就马上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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