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拥挤着的寇涛鱼人,就像被收割的蘑菇一样成排成片地集体摔倒。
只在一瞬间,六十英尺范围内,除了我们三个,一个站着的生物都没有了。
我跳下海蛞蝓后背,用脚尖碰了碰它,发现它已经死了。又试了试旁边躺着的一个寇涛鱼人,也是一样。
放眼望去,遍地横尸。
水晶球旋转着,从曼殊恩手中飞了出去。所到之处,死亡如影随形,方圆六十英尺内生物当即倒地就死,无一例外!
伍苏西女士尖叫出声:“那是什么?”
“一个小小的徽记法术,”曼殊恩轻描淡写地说,同时平摊手掌,操纵水晶球飞行,“我只不过把它恒定在了水晶球上,让它能持续发挥作用而已。”
一个小小的“七环”徽记奥术·虚弱徽记。
我不动声色扫了曼殊恩的高等超魔权杖一眼,而且还是超魔强效加极效施法的虚弱徽记。
这个死灵学派法术可以让范围内的生物肌肉失去作用,力量骤降。经过超魔强效加极效施法之后,按照灵吸怪算法,大抵会削弱27点力量之多,力量不足的生物甚至连控制呼吸和心跳的平滑肌都会失去功能,当即毙命。
伍苏西女士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银色的圣甲虫勋章,那是可以吸收死亡法术的防护圣甲虫。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防护圣甲虫灵光依旧,对曼殊恩的法术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这是理所当然的。
虚弱徽记虽然是死灵学派法术,但它既不属于死亡法术,也不属于能量吸取效果。无论是防护圣甲虫还是防死结界,对它都毫无作用。
伍苏西女士愤怒地指责:“你差点儿杀死我们!”
“那有什么关系,”曼殊恩不以为意,“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把我们的行动推迟一个循环。”
我按耐住心中的杀意。
如果曼殊恩能考虑到兼顾我们的安危,他大可以施展其他的徽记法术,譬如疯狂徽记,或者恐惧徽记之类。那些打击敌人意志的徽记法术不仅有利于对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敌人,而且也是我们擅长抵御的法术。
但虚弱徽记针对的是对手的体质而不是意志。
曼殊恩一出手,就选择了最不利于我们的法术,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作盟友。
好在灵吸怪本身法术抗力不俗,而伍苏西女士身上的法术抗力斗篷也不是吃素的。
曼殊恩在试探,试探我们的能力底线,也在试探我们的态度。
这会儿功夫,曼殊恩杀敌如割草,除了个别大衮之声孤零零地站在死尸堆里,小广场上已经被清空了一半。
曼殊恩解除了变形术,恢复了大法师的本来面貌,随手一发火球术烤熟了一个“大衮之声”,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他大衮之声的怪异嘶鸣中,剩下的寇涛鱼人呐喊着,蜂拥而至。
我显现了操纵声音,把大衮之声提振士气的呐喊,重新分解组合,就变成了一连串无意义的异次元呓语:
“科幻文学两个世界大奖,星云奖和雨果奖。《美国众神》拿到星云奖,《哈利波特》拿到雨果奖,而你却在纠结于章鱼头备忘录的小说类型是奇幻还是科幻,你的逻辑呢少年?
“我告诉你什么是‘中国科幻’。
“你在任何东西前面,加上最时髦的科技名词做前缀,那就是中国科幻。
”不信?请跟我念‘纳米——鞋垫儿’、‘负离子——吹风机’、‘量子——广场舞’。不用质疑,前两个是销量最高的商品,中国人就信这个;最后一个还入围了中国科幻的山寨华语星云奖呐。
“赶紧跑哇,我看到了什么?终极智商税,纳米、负离子,还有区块链技术!”
这是我新开发的操纵声音的功能,似乎除了解决对手的提振士气效果之余,还能极大打击对手的士气,让它们陷入困惑。
果不其然,寇涛鱼人们头晕脑胀,兵败如山倒。
这些死都不怕的疯子们开始胡言乱语着“纳米鞋垫儿”和“区块链技术”四散奔逃。
曼殊恩操纵恒定了虚弱徽记的吉拉文水晶球飞回到他身边。
我不动声色的态度可能让他产生了忌惮,在我们进入水晶球的法术生效范围之前他就关闭了虚弱徽记的效果。
“心灵异能的小把戏,”曼殊恩冷冷说,“偶尔也能有些效果。但是让我们看看,你对物品的预测是不是会生效。”
水晶球悬浮在他的掌心上方,时高时低。
“如果你的预测是对的,那么这个水晶球在五百零二十九会和我一同出现,上面恒定的衰弱徽记也还会一直存在。”
是的。
我回应他:你说我们要去找个消息灵通的地方,那是哪儿?
我们跟着曼殊恩七扭八拐走过一段路,来到一条寂静的街道。这里的光线既不刺眼,也不昏暗,一个寇涛鱼人和伊玛斯卡人都没有。
伍苏西女士看出了我的疑惑。
“这里是暮光大道,工作区和住宅区交界的地方,”她对我说,“也是城市里的休闲场所。街道两边都是酒吧和餐馆。大家离开工作区回家睡觉之前,都会习惯性的在这里喝一杯。我倒不知道,这里居然没有被战争波及。”
曼殊恩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前停住了脚。
“就是这里,”他说,“休战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