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殿下,如今还在寝殿中没出来。”
顾双弦知道夏令姝肯定等着自己回去,心里别扭之下,反而不愿意再动了。午膳,晚膳都在骈腾殿吃了,一直批奏折到半夜,琢磨着夏令姝应当回去了,这才慢悠悠的起身。
到了巽纬殿,远远的看到灯火通明,夏令姝站在台阶上,隔着几百丈的距离遥望着他。
顾双弦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了顿,手心冒汗,额头发紧,鼻翼却是酸涩。
她不爱他!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顾双弦觉得自己委屈。明明已经尽力在弥补了,为何迟迟不见她开颜。少时要得到她的爱慕何等的容易,成了亲,虽然磕磕碰碰三天两头的冷眼相对,可到底甜蜜的居多。夏令姝性子冷,顾双弦就是热铁,想着怎么把这个人给烫热乎了。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年自己在皇位竞争中甩下她多次,甚至于任由静安太后打压她也不管不顾,暗杀、毒杀,明刀明枪的她自己靠着夏家那些暗兵也过来了。
他认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弥补。可万万没有想过,夏令姝会有不爱自己选择别人的一天。
难道,皇帝真的比不过太医?
怎么想,都是皇帝有权有势吧?怎么看,都是他顾双弦英俊非凡些吧?就算是两人亲密,那谢琛比得过自己嘛?他皇帝可是龙噎!
夏令姝静静地等着下面的皇帝发火,只看着对方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郁闷,一张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堪比猴子演戏。
她问对方:“奏折都批完了?”
顾双弦一惊,磨了磨嘴皮子:“批完了。”
她再问:“大臣们都散了?”
顾双弦低头:“早就散了。”
她稍倾:“我做了兔狲肉羹,想不想尝尝?”
顾双弦下意识的点头,醒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梁公公给推入了殿内。短案上摆放着肉羹一碗,各种口味的水晶糕三碟,还有小盘的驼鹿腰脯,东西不多,样子看着就精致。
夏令姝亲自将筷子送到他手中:“吃吧。”
顾双弦看了看桌面:“这是你做的?”
夏令姝道:“对,我里面都掺了不同的□□,你爱吃不吃。”
顾双弦瞪着她:“你谋杀亲夫!”
夏令姝嗤笑:“你还知道你是我夫君呢。跟不入门的兄弟去打架,没有一点做皇帝的自觉。真的恼了怒了,一声令下杀了他不就成了,然后将我打入冷宫,到死不相往来落得清静。”
私生子哪怕是皇帝的,只要没入皇家玉蝶就是外人。谢琛就算有先皇的免死金牌,那也一朝君王一朝臣。顾双弦要杀一个小太医,只要一句话。
顾双弦闷头吃东西,夏令姝不紧不慢的数落他。这架势,倒有赵王妃对赵王唠唠叨叨的样子,平凡而温暖。
夏令姝并不是挑刺,她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就好像委屈了多年的小媳妇终于爆发了,开始仔仔细细掰开那些年月,说出两人过去的恩恩怨怨。
“成亲第一日,你就让你的侧妃来给我这太子妃下马威。洞房花烛夜陪着你去给侧妃的孩子看病,什么病?争宠争出来的病。我一介正妻,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居然还抢夺了侧妃小妾们的夫君,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奸之人。你们一唱一和假戏真做给我没脸,我忍了。”
“第一年,你的妃子们耍尽了手段,我一个个整治了。静安太后明里暗里的旁敲侧击让夏家倾巢出动协助你登位,我爹爹为了你的差事,大年夜赶回家,得了瘟疫殡天了。你安慰过我一声没有?你去我家看视过一次没有?夏家诺大一个家族,有一半的人支持了你,用了大半的兵力与定康王周旋,你登基之后论功行赏了否?你一句话,夏家就要死多少人,而你在宫变之前,居然默认静安太后绞杀我,我怀胎六月身子不便,硬是靠着姐姐的及时救护才挣扎着活了下来,你之后如何对待我的?将我关在了离宫两个多月……”
顾双弦咬一口糕点,前半口是甜的,后半口是苦的,落到肚子里是凉的。夏令姝的音调逐渐哽咽,诉说着多年的委屈和忿恨,有些他根本没有想过,也没有思虑过的问题,到了她的角度就成了大错大过。他不能说自己没错,只是,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错。
夏令姝转过头去不看他,强制平静了心情:“昨日,”
顾双弦停了下来。
“我被点了穴,动弹不了。”
顾双弦睁大了眼。她这是在解释?第一次,她在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顾双弦胸膛起伏几下,喉咙梗着,点了点头。看到对方没注意,又说:“知道了。”他摸了摸发顶,感叹:“原来,我的金冠还没变绿,可喜可贺。”
夏令姝说了好半会儿的话,最重要的误会已经解除,顿时觉得身轻了不少。这些话她压了太久,无处叙说,慢慢的堆积就成了恨。若不是这次顾双弦毫不作伪的护着她,她依然会发现心底最深的那份感情。
顾双弦拉住她,四目相对,他道:“这宫闱的日子很长很长,我们都忘了的好,不再计较了。”
夏令姝问:“就算你的皇后被人非礼了,你也不计较?”
顾双弦咳嗽,那眼神就瞅到了她的唇瓣,拉着她弯下身来,在对方的注目中贴了过去,轻声道:“谢琛我是不会饶过了,你的身心都只会是我的,一辈子。”
一点点亲吻,将她抖动的双唇给捂热乎了,这才撬开她的贝齿,进去探寻丁舌。
夏令姝被他抱着,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由冷变热,然后激越起来。榻上宽敞,身下铺着柔软的垫子,顾双弦慢慢的将她抱在怀里,深深的吻,小心翼翼的呵护,单手下意识的去抚摸她的背脊,摸到身后腰带结扣,指尖一挑,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