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到少女救他的目的不似他想的那么单纯,只是她跟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若非要用一个词来表达的话,那就是坦然,她将一切都说得那么明朗,从始至终,她都将选择权交在自己手中,不管是怎样的答案,对她来说,好似都无关紧要。
其实萧玉儿这个人,在某些地方,比旁人要更为洒脱一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即便强求也无济于事。
这个道理从前世到今生,她用生命的代价奠定了这句话的真理所在,所以,廖清河若是不愿,她或许会再试探地说服一下,但也绝不会死缠烂打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这份人情。
“小姐,那个书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倒还不小。”马车中,采薇取出隔层的软膏替萧玉儿涂上,语气心疼地恨不得转回去打上廖清河几巴掌,同时又有些自责,不该离开小姐身边的。
看出了她眼底的愧疚,萧玉儿抽回自己已经涂好药膏的手腕,用衣袖遮住,这才回过头冲着她软软一笑道:“好啦,没事的,过两日就会消了的,等会回府这件事你可要替你家小姐我瞒着,不能让祖父他老人家知晓,明白吗?”
要是让外祖父知晓了,恐怕她就不但帮不上廖清河的忙,以她外祖父对她的宠爱,面上虽不会说什么,背地里肯定会对廖清河找点麻烦,这也不是她所愿的。
“采薇明白,不过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萧府啊,这都七八天了,虽说小姐你在外姥爷这学东西也挺好,可采薇总觉得有点心慌,那何氏母女不会趁小姐不在这段时间又搞什么幺蛾子吧?小姐,你这么认真的看着我做什么?”
萧玉儿仔细地打量一下自己这个丫鬟,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有些害羞闪躲的脸道:“采薇,我发现你最近貌似真的聪明了一点。”也不妄她每次学习的时候都带上她在旁边看着。
“真的吗?”很少被自家小姐如此夸奖,采薇一双眼睛亮的冒光,情绪很是激动。
萧玉儿一脸柔和地坐在旁边看着她自顾自地捧着脸傻乐,马车拐了个弯进入巷子口,耳边繁杂的叫卖声渐渐远离,只剩下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留下的咯吱声,萧玉儿扭过头,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这个时候,何氏母女应该正在想方设法确认自己与丞相府二公子的娃娃亲是否确实,毕竟这件事情相隔久远,而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双方父母,也就没谁了。
想到这她就有点来气。
当初她爹跟沈黎安他爹也算是一对知交好友,俩人虽说性格不一,但却意外聊得投机,互补得当,而当时的沈黎安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小小年纪便有神童之名,而她尚在襁褓之中。
说来也怪她,周岁抓阄的时候抓啥不好,偏偏抓中了他沈黎安的裤腿,不过这厮也狡猾的很,若不是他当时手里拿着她最爱的糖人,她觉得自己也不至于那么丢脸放着一大堆东西不抓,偏偏就抓了他。
也就因为此事,他爹起了心思,想着这沈黎安虽说年纪比自己大点,但年纪大也更知事啊,再加上他性格温润,才貌也好,又赋有神童之名,这最佳女婿之选的头衔不落在他头上落在谁头上?
于是,他爹就拉着沈黎安他爹偷偷摸摸在书房商量下了这门娃娃亲,也交换了信物,那信物前世的时候她在被何氏逼迫出嫁时见过,是一对龙凤玉佩,留在她身上的是凤佩,暂时由她爹保管,而龙佩,则是由沈黎安他爹带走。
不过这俩人当时定下这娃娃亲的时候太过低调,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给彼此双方留在一分余地的缘故,所以除了双方父母,谁也不知道这门娃娃亲,就连她也是从何氏口中得知,想想都气愤。
而沈黎安那边,父母因为一场意外早亡,当然,她猜他应该是知晓的,只是因为不想娶她,所以即便拿着龙佩也一直不说,若不是何氏想方设法将这场娃娃亲暴露在世人眼前,她们之间,该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吧?
罢了,管它有没有交集,反正这一世她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了。
在寄给父亲的家书中,她已经提到了这门娃娃亲,算算路程,这会信应该已经送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