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木钗将发丝挽起,一张快到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泪痕,身子瘫倒在地上,双手死抓着面前男子的裤角不放。
“将军,将军我错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我的杏儿,将军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可以不做将军夫人,就是做一个奴婢也可以,只要你让我留在将军府,日日夜夜能够见到我的女儿...”
“女儿?呵。”像是听到什么极其讽刺的话语,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萧护眸底的冷意变得更甚,垂眸看着她,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女人掐死。
许是那眼底的杀意过盛,让何氏察觉到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惨白了脸色,颤巍地松开了手中紧拽不放的裤角。
身子往后一倒,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她也为之心动过的男人。
她承认,自己是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当初进将军府从一开始便是有目的,但她始终记得那年初来将军府,她站在走廊的转角处,无意中撞见他和那个女人在院子里赏梅花,看着他站在雪地里满脸宠溺地任由面前任性的女子把冰冷的双手伸进他的脖子里的画面。
甚至还为了配合眼前人的身高微微地低下头来,眼神无奈又温柔地捂住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偏又要故作生气地凶道:“让你不要玩雪,非不听,要是冻坏了我可不管。”
嘴上说着,却脱下身上的披风女子一本正经地裹的更严实了些,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再染上风寒,女子娇俏一笑,眼里是她极其羡慕,也是最遥不可及的幸福颜色。
那一刻的心动仿佛一颗种子般埋在她的心头,每次看见他,心里那颗种子便会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所以后来郑阳王妃让她行动时她是兴奋的。
她本以为,只要拥有了那个人,哪怕不折手段,至少也能分到那么一点点温柔,可那个男人除了给她应尽的责任,从未多看她一眼。
也从未对她露出过面对那个女人时会出现的宠溺眼神,嫉妒心作祟吧,所以她后来想尽办法弄死了那个女人,以为这样,他就对自己笑了,可那个女人死后,他却为那个女人守了七天七夜的灵柩,甚至在头七那天悲恸万分地抱着那个女人的牌位念念叨叨。
‘霜儿,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休书给你,命给你,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只是,不要舍弃我,我害怕。’
堂堂七尺男人,还是掌管十万兵马的大将军,平日里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再血腥的场面都不动如色,可此刻却瘫坐在角落里,在月光和烛火都照不进的角落里,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般,哭了起来。
他哭了多久,她就在门外端着粥站了多久,直到粥都冷了,她这才冷笑一声,恍惚地离开,也是这一转身,她埋葬了那份懵懂的爱。
因为她知道,得不到的,哪怕她再如何费心思可是得不到的,那个男人的心,已经没了。
“求你,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眼看着面前人的要转身离去,何栖总算缓过神来,慌张地又去抓他的裤角,却被他躲开,狠狠地摔扑在了地上,下巴磕的生疼,却不敢多痛一会儿,情急之下声音声音嘶哑地说了这一句话。
这是她最不愿意说的一句话,因为她不愿意自欺欺人,所以自然知道俩人之间是没有任何夫妻情分了,可事到如今,她却只有这一条算得上理由的理由可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