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下不解,便回答的慢了点,也正是因为这短暂的停顿,让坐在楠木椅子上的男子心绪更加烦乱,浑身的戾气也越发肆虐。
一掌拍去,跪在地上的人瞬间被拍飞,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受了极大的内伤,咳出大滩污血。
“我的玉儿呢?”他又问了一句,这一次,那看似无神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了影魑身上,明显是可以看得到的。
影魑心下惶然,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抉择,只能顺从地先回答道:“主母,主母已经死了一年了,主子。”
话毕,便听见一阵低笑,似是不认同他的说法,自言自语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怎么会呢?明明刚刚我还抱着我的玉儿,给她讲故事,怎么就死了一年了呢?你骗我,你骗我!”
激动地声线都带了狂虐的气息,起身之后,便一掌将坐着的椅子拍成了碎末,然后一步步地逼近不远处桌前跪伏的影魑。
近到跟前,单手将掐着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嘴角上扬的弧度仿若癫狂。
“你在骗我对不对?骗我对不对?”
他执著地,想要一个他满意的答复。
可有些事情,有些人,不在了便是不在了,即便还能找到相似的,但也不是原先那个人了。
“主母的...坟...坟墓,咳咳....属下可以...带..带您去看。”窒息的感觉袭来,影魑行动上没有抵抗,毕竟他的命是主子给的,主子想要,随时可以拿走,但语言上,还是想要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
果然,面前的人听到他这一句话之后,瞳孔猛然紧缩,整个人像是陷入在巨大的绝望之中,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再也无法...挣扎那最后的希望。
“主...子?”被丢在一旁的影魑看着眼前男子茫然地转过身,向着内室一步步走去,那背影,竟是说不出的孤寂难过,他下意识地去把窗户打开,想要让夕阳的余晖给他带来一丝光亮。
可这世间的光明好像在同一时刻把那抹白色的身影抛弃了般,等他把窗户打开的时候,夕落西天,黑暗将万物吞噬。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般,死命的疼痛,特别是看到他家主子自然而然地拖着一床被子,然后走到角落蹲下,把自己蜷缩着,裹在一片沉闷又窒息的空气之中。
“主....”他试图上前,却被呵斥。
“滚,别过来。”像往常一样冰冷又嗜血的语气,但余音中,却又透露出了几分脆弱般的哽咽。
影魑震惊地呆在那里,在他映象中的主子从来不会这样,哪怕主母死的时候,也是未曾落泪,可现在,这是为何?
难道一个人的反射线弧度真的能够这么长,要等到心爱女子坟头都长满了青草,这才察觉出在乎?
那还真是,伤人伤己。
接下来的几天,每一次梦中惊醒,沈黎安都要叫一次影魑,问他一句,“我的玉儿呢?”
而影魑,永远只有一句,“主母已经死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影魑看着他家主子突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跟他说,要回燕国。
可这个时候,主子在苍临国的夺权之事已经进行到紧迫关头,怎能突然离去?
那不是前功尽弃?
所有人都在反对,而主子只是静静地坐在上头,听着底下一片反对之声,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茶道:“那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