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后一夜黑沉,无梦。
第二天早晨八点,唤醒明若星的是沈东篱的电话。
对方只是简单表示“那伽的情况出现了较大程度的恶化”,具体在电话里交待不清楚,希望他能够尽快赶到医院里来。
惺忪睡意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明若星以多年未有的警校速度穿衣洗漱、下楼开车直奔医院。仅仅十五分钟之后就站在了ICU加护病房外。
昨夜站岗的警卫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保洁员在用消毒水拖洗地板。明若星无助地左右张望,还好很快就看见沈东篱从住院部的方向走了过来。
推算时间,沈东篱其实早就应该下班休息去了,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糟糕的信号。可明若星接下来听到的消息,仍然大大超乎预料。
“对不起,昨天我对你有所隐瞒。其实,那伽身上还有一项最严重的问题……喀迈拉在他身上进行了改造实验。”
“实验?!”
明若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几乎停跳。
他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喀迈拉最臭名昭著的罪行之一,就是绑架各种不同等级的亚人进行人体实验。那伽头上和身上的刀痕都说明他接受过不止一次的医学研究……那些恶魔究竟对他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他们对他的亚人基因进行了实验性清洗。”
沈东篱说出了明若星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他体内的两种S级亚人基因,已经基本被置换成了C等级的其他基因。”
基因置换清洗,这是喀迈拉所有研究的最核心目的。这个组织创始之初所宣扬的“教义”就是消除亚人之间存在的天然不平等现象。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们决定采用一种极端而又疯狂的手段:不停地绑架亚人,通过一系列复杂诡异的手术,将不同种类的亚人基因进行置换。
事实上,这些手术根本就是不成熟的。被绑架来进行人体实验的无辜亚人,有八成以上会在段时间内惨死。剩下的两成也会落下严重残疾,瘫痪或者丧失意识,生不如死。
“……那伽现在究竟到底怎么样了?!”
尽管希望已经渺茫,但是明若星坚持要听到最后的答案。
“你要冷静。”
沈东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今天凌晨五点左右,那伽的情况忽然严重恶化。抢救无效,五点二十五分,死亡。”
“死……”
明若星的脑袋里又是嗡地一声,逻辑思维被彻底打散了,只能瞪着眼睛,如同一个全无防备的无辜少年。
“那他人呢!”
“现在应该还在太平间。”
沈东篱不得不说出更多的实情:“不过因为死前突然变异的关系,遗体已经不合适再让人瞻仰。”
“我要去看他!”
明若星听若罔闻,转头去看墙上的病院平面图,不一会儿又重新看向沈东篱。
“太平间往哪里走?你带我去!”
“恐怕科学研究所的人已经来接收遗体了,他们不会让你参与的。”
“你带我过去,其他的办法我自己来想!”
“小明,你别这样……”
沈东篱词穷,他开始将闪烁的目光投向四周围,应该是想要寻求他人的介入。
这明显的拒绝让明若星开始绝望起来,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团黑洞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我昨天才亲手把他找回来的。难道……难道就连确认他是怎么死的都不行了吗?”
沈东篱还是没有说话。正巧走廊尽头有一位保安经过,发现明若星情绪激动,以为闹出了医患纠纷,立刻快步走过来。
“先生,有什么问题?”
“太平间往哪里走?”明若星逮着人劈头盖脸就问,“是不是在这幢楼底下?”
那保安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又看见沈东篱在一旁皱着眉头,心里一合计,顿时以为明若星是来闹事的。他立刻后退半步,伸手去摸挂在腰上的警棍。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明若星!”
明若星悚然回头,看见不远的电梯口,站着自家大哥明若辰,还有吴非。
领带选择了最低调的素色亚光面料,领带夹则是普通的不锈钢制品,可领带内部却藏着一根带有三边血槽的微型军刺,必要时可以用作工具、亦可在白刃战中防身。
西装外套也准备好了,手巾袋内安装有监听装置,内袋藏定位系统,外袋里还放了一管强心针剂以防万一。最后再戴上无线耳机和墨镜——这就有了一个精致、冷酷,如同机器一般的首席交涉官。
没有表情、没有悲喜。唯有心脏不停地跳动,平稳、坚实、有力。
早些时候,用于交换的人质已经从秘密地点被带到了亚安局。负责护送的车队由五辆防弹车辆组成。其中第二辆厢型车由明若星亲自驾驶,另有三名武装警察和一名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同车押送。
“我再强调一遍,这次行动没有中间人,进退得失全靠你们自己。行动小组的人随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不要逞强,做得到就去做,但办不到立刻给我回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