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恍惚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几个小时以前她才下定决心,可是几分钟之前她又动摇了那颗心。
她知道他还那样小,不可能会有胎动,可她就是觉得他好像轻轻地在她的肚子里翻了个身,小小的蠕动却连带她的心脏一阵暖暖的,那股热流缓缓地流淌,荡漾在心底最软最弱的那块地方,那里便疼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她只有他,只有这个孩子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那张人流的挂号单撑在手里,小小的一张纸突然变得很沉,压在她手里竟然动弹不了,她的泪再一次扑簌簌地掉下来,打湿了单子的一角,上面红红的印章便一点一点地模糊了印迹,像血一般鲜艳。
她突然想,她这是在谋杀,她竟然想杀掉自己的孩子,他身上有她的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最后勇气,手伏在小腹上,“宝宝,你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他那样好看??????”
也许,他也会有欧瑾瑜一样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他长大了也会像他一样高高帅帅,想到这些,她的泪流的更加无阻,那是他的孩子,或许将是他给她最后的东西。
旁边一个阿姨上前搭讪说:“小姑娘,你是产检?那你丈夫怎么没来?”
“他??????很忙。”初夏手侧过脸,遮挡着脸上的泪痕,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在忙着收拾我弄下的乱摊子,在忙着和我划清关系。
阿姨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什么男人就是指不上了,要好好管住老公什么的,最后还不忘了说:“女人这一辈子可不容易,自己要对自己好。”
初夏点点头,这一辈子果然很不容易,手一抖,单子便掉到地上,那阿姨好心替她捡起来,皱眉一看,连忙叫着说:“我说小姑娘,你这是要做人流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有危险啊?弄不好感染了以后要影响生育的,你老公知不知道?这都是要夫妻双方一起才能决定的,怎么能一时意气用事??????”
初夏抓过阿姨手里的单子,嘴里道着谢逃难一般转身就走,低头急急走了几步,一时没留神撞在一个人身上。
“初夏,是你?”路诗雅紧张地问,楚天刚刚还在附近,她甚至病态地觉得只要初夏出现在楚天的五米以内就会有状况。
初夏肩膀疼了一下,手却本能地护住腹部,连左臂也为了保险起见紧紧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等身子站稳了才看清眼前的人,那股潜在的危险感突然冒出来,她不明缘由地颤抖了几下,将手里的单子迅速塞进包里,故作镇静地说:“我来做个妇科常规检查。”心里却骂自己早该想到避嫌楚天和路诗雅,可谁让如今的诗雅医院是整个帝都市最大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
路诗雅职业地瞄了一眼对面女人苍白无血的脸颊,伪装的笑容浮出来,带着最深刻却隐形的敌意。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初夏其实更想与她再不相见。
“等等。”路诗雅绕到她身前,“我和楚天已经在美国注册了,现在我们也算是亲戚了不是吗?我想,我该叫你嫂嫂呢!”
“不敢当!”初夏的声音如蚊子一样,她心里苦笑,也许她这个嫂嫂很快就要被欧瑾瑜休掉,现在她只想求路诗雅放过她,因为她的小腹坠坠地有些疼,刚刚医生还警告说她有轻微流产的症状。
路诗雅却上前挽着她的胳膊,亲密得好像她们一直关系很好的样子,“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吧!”
初夏刚刚想拒绝,却听见她的声音就那样冰冷地传进耳朵里,语调是路诗雅标志性的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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