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哥,你最近过得好吗?”
江瑞清红了眼眶,“好,挺好的。你大嫂的生意越做越大,我现在赚的钱还没有你大嫂多。不过,在管理上,我比以前好了很多……”他语无伦次,有些说不下去了。
还是陆少阳走过去,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你做得很好,大哥。换做是我,可能还不如你。”
在江瑞清的带领下,江夏再次走进盛夏服装厂。她还记得第一次从广州采购设备回来的场景,娘家人住在门卫室旁边的宿舍里。大家吃住都在厂里,一心一意盼着厂里的衣服能够卖得更多。
办公区还是原来的模样,一切都没变,除了在这里工作的人不一样。
告别大哥,江夏坐在车上,心中感慨万千。
江夏想要去红砂村看看,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变好了吗?那条索道是不是还在使用,有没有公路能够直接通到红砂村门口?
这个时代还没有gps导航,陆少阳一边顺着记忆,一边朝红砂村开去。中途问了好几个村民,总算来到了山脚下的一条简易公路面前。
“师傅,这条路是通往红砂村的路吗?”
“是的,你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走,道路的尽头就是红砂村。”
山路十八弯,而且十分陡峭。一向不晕车的江夏在陆少阳开到半路上的时候叫了停。
陆少阳将车子停在一个不影响通行的错车道上,这才把手边是的水杯递给江夏,“怎么了?是不是晕车?”
江夏摆了摆手,在车子停稳之后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她蹲在地上,脸色苍白。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晕车可以这么难受。
等江夏缓过劲来,陆少阳扶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递给江夏,“吃点酸溜溜,心里会好受很多。”
时光切换回九年前,那次他们带孩子进城,回临水镇的路上,陆少阳也是像今天这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给她。
江夏拿过一个糖果,剥开糖纸,喂到陆少阳嘴边,“你先吃。”
陆少阳依言含进嘴里,然后跟江夏预料的一样,被酸得挤眉弄眼。
“哈哈,哈哈哈。”江夏开心地笑了,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人。于是踮起脚尖的同时,拉着陆少阳的衣服把他拽下来,仰头吻住陆少阳。
酸溜溜的糖果从陆少阳的口中滑入江夏口中,她笑得就像一只贪吃的狐狸。
两人不慌不忙地上车,考虑到江夏晕车,陆少阳尽量把车开得很稳。开车的过程中他全神贯注,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拿出糖果的原因。
到达红砂村已经是下午一点,村口停着的轿车吸引了村民的关注。
跟江夏印象中的红砂村完全不同,这里所有低矮的茅草屋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砖大瓦房。甚至有人家修起了两层楼的楼房,可见种植药材真的给大家带来了富裕的生活。
村长一眼就认出了江夏和陆少阳,得知他们还没有吃午饭,他连忙张罗着让儿媳妇给他们做菌汤面。
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老村长早就卸下了村长一职,现在的村长是他的二儿子,眼前这栋两层的楼房也是他二儿子家修的。
不到二十分钟,热腾腾地菌汤面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江夏和陆少阳道了一声谢,然后开动。味道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
吃过面条,江夏问起了村里的情况。老村长很是激动,以前他们村里的孩子是没有办法上学的,只能家长自己教,会认识自己的名字,会算简单的帐。现在,他们不仅有了自己的学校,还推翻了原来的破旧房子,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给村里带来的。
老村长朝江夏弯腰鞠了一躬。
“您别这样,我做的很少。过上好日子,靠的是你们勤劳的双手,还有大山的馈赠。努力教养你们的孩子吧,让他们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村里的索道还在,而且经过重建之后,能够运送更多的药材下山。虽然村里通了公路,索道依然是截至目前为止最便捷的交通方式。
这一天下来,江夏觉得自己特别满足。
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让她就像是刚刚充了电的马达。
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剩下的几天在看黄桂花和稽核中药材公司发展问题中度过。而陆少阳作为保镖兼司机,每天任劳任怨,工作得十分开心。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高考的日子了,江夏挂记今年要参加高考的刘阮,在临水镇停留了四天便启程回北京。
连年纪最小的安安都明显发现,妈妈从老家回来之后心情好像特别好。
在三年级念了一年之后,安安被班主任廖老师推荐,直接跳到了六年级。在这之前,她有认真跟安安以及江夏沟通过。
“安安的情况是特别的,我们发现如果跟着班上的同学一起上四年级,对安安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学习的能力快,而且学到的知识是扎实的。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当然是充分发挥出来。”
廖老师从来不觉得鼓励孩子有错,她们班上也有调皮的孩子,但是在她的面前,孩子们会变得特别乖顺。
她不喜欢约束孩子,也从来不打击孩子。
在她的教育理念中,孩子的想法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可以执行和暂时不能执行的分别。
所以,班上的孩子都很喜欢廖老师,有什么发现、有什么想法都愿意跟她分享。她所带领的班级也是整个三年级中成绩最好的一个班,自从安安转到他们班之后,全班孩子的学习热情都被安安调动起来。
即便是这样,她也会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在这个暑假,安安小学毕业,陆海铭初中毕业,刘阮高中毕业。
六月底,去美国留学三年的黄天睿提前修够学分,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为了给七月即将参加高考的刘阮加油,他马不停蹄地从美国赶了回来。
从飞机上走下来,黄天睿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月是故乡明,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他是悄悄回来的,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个星期前跟江夏通话的时候,他只说顺利完成了答辩,并没有说自己拿到毕业证的当天就回返回北京。
站在机场出口,黄天睿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