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明显的下降了,水槽里早起能看到冰渣子越来越多,剩下的鱼也不怎么活跃了,但是这会儿还不能把它们杀了,肉冻不住,就算不会坏吃起来口感也不好了。
纪朗每天早上出去,先看鱼缸,里面有的鱼看着不成了就捞出来吃掉,甚至还烤了些鱼干给喵崽和狗子们留着当零食。
看完鱼,再去鸭圈里看一圈,小鸭子们还是没长太多,但是毛毛更加蓬松厚实了,应该是冻不着的。
鸭子吃的食物现在也不缺,除了背回来的枯草上面的籽儿,还有磨面果豆粉晒出来的渣子,已经攒了好几袋子了,喂羊喂鸡都是好的。
羊圈不用纪朗操心,自从上次果七手受伤之后,阿周一直帮着收拾,就算果七的手早就好了,阿周还是每天会和果七一起去收拾。
两个人说说话,干活也快了很多。
竹子水管里出来的水越来越细,纪朗推测,应该是管子里面结冰了,就让大家每天把厨房和屋子的水缸里都加满水,别到时候还没下雪,水管完全被冻住了,就没有水吃了。
纪朗忙活了十来天,终于把象棋和五子棋,还有跳棋做出来了。
挨个教了大家这些东西怎么玩,代表什么意思。
当然是把原本的故事情节改成了这些人能听懂的版本。
小满和梧,丰,这几个小的都喜欢玩跳棋,正好三个人玩,因为没有染色剂,纪朗做的跳棋是三个不同形状的,小三角,小圆球和小长方体。
小朋友每天抱着,爱不释手。
倒是一向话少深沉的西十和埋头干活的果七,都对象棋很是沉迷,虽然都不认字,但是对于每个棋子上面不同的符号,代表着什么意思,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不到三天,纪朗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人家俩每天吃完晚饭能坐在棚子底下杀几个来回。
还好有青九陪着纪朗玩五子棋,偶尔玩不过青九的时候,还能喊丰这个耿直男孩来虐虐菜,找回来一点安慰。
至于几位女士,只有飒十偶尔会来玩一会儿五子棋,挺着大肚子做什么也不方便,原本很是跳脱的一个人,现在被逼着安静下来,想想纪朗都替她难受,倒是飒十自己,以前的时候还会抱怨和烦闷,现在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孩子慢慢大了有了母性的光辉,性子居然也沉稳下来了,偶尔还会跟着兰给孩子做小被子和小衣服。
兰和砾还是更喜欢做针线活,最近兰在研究织毛衣,是纪朗翻到包里的毛背心的时候,想起来这还是奶奶亲手织的,就拿给兰看看她能不能研究明白了,还专门给她削了几根长短和粗细都不一样的细竹子拿来当毛衣针。
不过纪朗还是觉得不能一直干活,等扑克牌做出来了,一定要给她们一副,让她们也偶尔能放松娱乐。
晚上小满和梧坐在炕上玩跳棋,玩的有点晚了,纪朗就让梧睡在这边了。
炕还温热着,纪朗就没再往炕底加柴,觉得今晚没有平时那股冷意。
久违的被冻醒,明明盖着被子,半边没挨着炕的身子却冻的冰凉,这冷气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一个劲儿的往被窝里钻。
让人忍不住的哆嗦。
纪朗想象过他们嘴里令人害怕的寒季能有多冷,可当他哆哆嗦嗦的喊着青九开手电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太过狭隘了。
真特么冷啊。
怎么能这么冷!
感觉骨头都是冰的。
伸手摸了摸没什么知觉的鼻尖,冰凉,跟着冰块子一样。
这寒季也来的太突兀了吧,一点预兆都没有,睡觉之前纪朗还觉得今晚不怎么冷呢,一觉还没睡醒,就飞快的就被打了脸。
等眼睛稍微适应了灯光的亮度,纪朗抖着手穿上衣服,伸手摸了摸旁边青九的胳膊,也是冰凉。
“不冷吗?”
青九摇摇头,“习惯了。”
纪朗又开始心疼了。
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小的,都醒着,两双圆溜溜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把手放肚子上暖了一会儿,伸进他们的被窝摸了摸他们的胳膊,一个比一个凉。
“怎么冻成这样也不说一声,两个臭小子。”
小满嘴巴都用被子盖住了,闷闷的说,“不冷的,我们不是臭小子。”
纪朗下床去拿厚被子,青九也跟着下来了。
“你去看看其他屋,让他们把厚被子盖上,再给炕里加上些柴火,咱们屋不用你管,我来看。”
青九嗯了一声,帮着纪朗把加厚了不少的羽绒服穿上,然后穿着自己的外套出去了。
纪朗把加了毛皮被罩的被子拿出来,两个小的捂一条大的,他和青九捂一床更大的。
好好的给他俩把被子压好,即便这被子里面是羽绒的,但是外面这层毛皮可是货真价实的,所以沉甸甸的,暖和但是沉重。
纪朗把被角都掖好,确定不会漏风,问他俩,“重不重?要是压的难受就想别的办法。”
小满和梧一起摇摇头,“不重。”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真的一点都不重,即便是小小的满,对于上一个寒季的印象也是在的,那时候的他窝在阿父厚重的毛皮里,每天缩在火堆旁边也不会觉得暖和,但是现在,身上的被子又软又暖,身下的炕还温热着,让他很满足。
纪朗出门给炕底加了些柴火,明明没有吹风,纪朗却觉得他的脸像是被风刮的直疼,冷的纪朗连吸气都不敢大口吸,一口气下去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手就在点了火的炕洞边上烤着,但还是冷的有些僵硬,甚至没什么知觉。
艰难着活动的手指,让手上的血液流通起来。
烧完他们屋里的炕,想着青九应该会有点慢,反正他也出来了,就去帮砾和飒十她们烧一下炕,砾婶儿年纪大了,晚上就不折腾她出来了,飒十就更不用说了,大着肚子,别冻出来问题了。
青九和叶从东边林叔和叶的屋子里出来,两人也在烧炕,青九打着手电给纪朗示意,让他进去,不过他就当没看懂。
帮着砾婶儿烧了炕,纪朗敲了门,屋里的人早就醒了。
“进来吧。”
砾婶儿拉开了门,屋里灯亮着,“怎么了小朗?”
纪朗缩着脖子,“太冷了,你们把厚被子拿出来盖上。”
砾摆摆手,坐到炕边,“没事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听到你烧炕了,不用盖厚被子,已经很暖和了。”
“盖上吧,本来新被子就是做出来盖的,而且我们也做得多,脏了都能换洗。”纪朗说到,砾婶儿这人勤快能干,就是有些舍不得用新东西,每次都是,别的屋里只需要说一句就行,但是砾婶儿只说一下肯定是不会听的,所以纪朗才进来的。
砾婶儿还想说什么,缩在被子里的飒十出声了,“阿姆,把厚被子拿出来盖上吧,这么晚了,别让小朗操心了。”
愣了愣,砾婶儿没再讲话,自个儿想了下,就去抱架子上的厚被子,纪朗帮着她一起拿到了炕上。
收拾了一下才走。
纪朗原本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砾婶儿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飒十可和他没差多少,大晚上的去人家的屋子里,总觉得不自在。
这些人不懂这些东西可以不在意,可他不行。
只是想到砾婶儿的性子,纪朗还是不得不进去了一趟,这么冷还硬扛着,要是真的生病了可不是小事,而且飒十还怀着孕呢,别看她身体看着很不错,但是小孩子要是在娘胎里遭了罪,生下来就得受苦。
叶不就是妥妥的例子。
况且他之前看科普,说起孕妇在怀孕期间抵抗力都会降低,很容易生病,还不能随便吃药。
其他屋的门外这会儿都有人在烧炕,看来青九都叫起来了,不用他操心了,纪朗就赶紧回了屋子,外面冷的真的是一秒也待不下去。
回屋后,小满和梧缩在被窝里,就留了半个小脑袋在外面,眼睛亮亮的看着屋顶。
纪朗摸了摸炕,还没热起来,“还不热,等会儿就不冷了。”
小满笑着又往被窝里钻了钻,闷着声音说了句,“不冷的,好暖和啊,朗。”
“不冷就赶紧睡吧。”想到门洞狗窝里的三只小狗崽,毛皮还没有猎风那么厚实,即便有个软垫子肯定还是会冷的,纪朗翻出来他的备用睡袋,又拿了一个厚毛毯。
狗窝里,三只小狗崽紧紧的贴着猎风,即便猎风用自己的身体挡着狗窝的门口,狗崽子们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纪朗把他们挨个装进睡袋了,放进狗窝,又把毛毯塞在了窝口帮着挡风。
猎风知道纪朗是怕他们冷,睁着大眼睛温顺的看着,还拿头蹭蹭纪朗的手心。
回屋里想洗个手,一看,脸盆里的水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
纪朗只好在缸里舀了一勺带着冰碴子的冷水,象征性的冲了一下手,太冷了,实在是没有勇气在这样的冷水里,扎扎实实的洗手。
炕上的喵崽,半个身子钻在小孩们的大被子里,露着脑袋和两个爪子,瘫在炕上睡成一摊猫饼。
纪朗也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不得不说,还是正儿八经的本地人懂这儿的天气的人有办法,这有了这层毛皮被罩,冷气进不来了,炕也热乎起来了,立马就不冷了。
想起没来这个世界之前,网上都在争论南方的冬天冷还是北方的冬天冷,又是魔法攻击又是物理攻击的,真应该让那些人也来试试,这北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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