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传弟子?俺老吴入门快俩月了,都还只是外门弟子好不好?
师父,你这样偏心,可能会失去我这个可爱的小胖子的.....
但是相比较吴大德的这点不开心,某位旁听了许久的衔月派年轻弟子,此刻的脸却是黑得和锅底差不多了。
什么叫奉师父之命打入衔月流派内部窃取情报?
先不提衔月流派究竟有啥好窃取的情报.....鹿小白,你不是你爹拎着从北原带到中都的嘛?
鹿师妹你总不能一见你爹和馆主把臂同游,东去京山三两天内回不来以后,就开始放飞自我操作起来了吧?这事要是让咱们馆主知道了,怕不是当场就得和你爹打起来?
.....虽然就算没这事,那两位老人家也一样经常打架,但这性质可是不同的啊!
黑着脸,这位衔月派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师兄,大师姐,这难不成就是你俩为啥都紧跟着师父的脚步往外面跑的原因吗?怕不是你们早就知道,一旦师父不在,这些小辈里的混世魔王们就要开始闹腾起来了?
前天有十七师弟上房揭瓦,昨天有小二十四骑猪历险,今天更是有鹿师妹改换门庭....心好累,好想就这样撒手不管啊!
就在这时,内息一转,被拎在半空中的鹿小白摆脱开了这位衔月师兄的掌控。背着那个圆滚滚,不知道都塞进去了些什么鬼东西的大包裹,鹿小白努力的转过身子,还顺带着挥了挥手。
“师兄,不用送啦,不用送啦~”
“等我爹爹回来了,师兄你记得跟他说一声哈....就说小白的师父把武馆开到中都来了,所以小白不能再去拜那位大前辈为师了。”
很是潇洒的摆了摆手,鹿小白身子一低,就要再度向着卧虎武馆跑去。
而本来准备再度抬手,揪住鹿小白身后那个大包裹的衔月派年轻弟子,却是陡然间神色紧张了许多。
同时,他向前迈出的那半步也转而收回,不得不重新站了回去。
也就只是这么一个晃神之后,他能望见的,便只剩下鹿小白转过身子,奋力挤进眼前那刚刚挂起牌匾的卧虎武馆里去的身影了。
还师兄呢,有你鹿小白这样对待师兄的吗?
抬起手摸了一下喉咙,这位衔月派弟子不由得感到憋气。方才鹿小白转身的那一刹那,有一抹剑光瞬息间展露,只是轻碰了一下他的喉咙转而便消失了。
即便是带着剑鞘,那柄名传北原的宝剑,也一样是有着碎金断铁的能力啊!方才那一碰若非是收了力,又没附加内息,自己怕不是要当场去世?
见眼前这位衔月派年轻弟子的神色有些奇怪,吴月婵想了想,也只能是带着些歉意的笑笑。
只不过本大小姐脸上的歉意你看见了就好,将刚才那个小丫头再送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关于某位不着家的卧虎宗师,那丫头手里应该是有些比较详细的情报吧?
说起来,某位陈大馆主离家一月,至今吴月婵这个代理馆主以及武馆两小只,也只是自南关武道协会那边得到了一句话的消息而已。
卧虎宗师于第一区拳毙诡物‘偶人’,抵达风雪城之日已成就极限宗师。
就这么一句话,武道协会那边的消息简洁得堪比电报了。
向着那位衔月派年轻弟子点了点头,吴月婵便直接转身走向了门内。临近门前,吴月婵还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卧虎武馆’门匾。
有这块招牌在,仗着宗师流派的声名,衔月流派想来也不可能做出登门抢人的举动吧?
忍不住的,吴月婵给自己某个愚蠢的弟弟点了个赞。可以的,这波虎皮扯到了....
当然,吴大德和依依却已经早前一步便都跑进了楼内。依依是抱着去见师姐的念头,而吴大德则是想着向那位武馆新人取取经。
到底咋办,才能成为武馆真传弟子呢?难不成,风流倜傥,帅气逼人就是有一点点丰满的我吴大德,就只能一直挂着个外门弟子的名头不成?
眨眼间,这座刚刚挂牌的卧虎武馆中都分馆门前,便只剩下了那位衔月流派年轻弟子的身形了,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萧瑟的感觉。
师父,出大事了啊.....
衔月流派那位年轻翘楚很是悲凉的再瞅了一眼门框上的‘卧虎武馆’四个字。果然,这家武馆就是猫在衔月武馆门口开业的好不好!
这下铁定完蛋了,等师父回来,自己的屁股怕不是要保不住了?
而就在这刚刚挂起牌子的卧虎武馆中都分馆以南不远处,一栋六层民居的楼顶,此刻却有两道人影立于其上。
若是陈到再次,一眼便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此前他在北原第一区遭遇过的那位衔月方悦。
只不过,此刻的方悦神情却是有些古怪,脸色也不复曾经在北原之上那般波澜不惊。
在他身前,正站着一位身着黑衣,背负长剑的少年人。
就在刚才,方悦正准备出手阻止鹿小白跑进卧虎武馆的时候,这少年便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方悦身前十步以外。
可即便是隔着十步,方悦却感觉,好像少年背后的那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身为武道三品,宗师境界的强者,方悦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而且更令方悦有些惊疑不定的是,在那黑衣少年的身上,他好像感知到了些中都地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气息。
或者说,哪怕是北原也不可能磨砺出来的气势。
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也许刚刚自西线两河战场走出?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变态了吗?方悦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但紧接着,这位衔月武道宗师的眼中,却好像燃起了些战意的火光。
想单凭一缕剑意,便慑服一位武道宗师?
怎么可能!
深吸了口气,方悦的身子微沉,双足间内息已经悄然流转,但与此同时的,他却开口问道:
“敢问阁下何人,竟敢于中都窥探衔月流派?”
伴随着这一问,那背负长剑,身着黑衣的少年微微抬起了头。在方悦望见了那双满是寒霜,冷漠至极的一双瞳孔之时,方悦也听见了一声清冷的低语。
“天关弟子,沉舟。”
“敢问阁下,何以窥探卧虎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