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了小半碗酒,仰头一口喝干。
酒没有想象中的烈,刚下肚时竟还有几分清甜的果香,喉咙也只是一阵酥麻,可还没来得及细品余味,肚里的酒却如沸腾一般,辛辣和香醇相辅相成,齐齐涌上来。
离人醉,意不在醉身,而在醉心。
“果然好酒。”怀渊砸了咂舌,由衷发出一声慰叹。
酒是好酒,却不可贪杯。
怀渊没想过这酒的后劲会这般大,一连叫了三壶,大半都入了她腹。容韫也是个爱喝酒的,一不小心也醉了七八分。而千桦的自制力向来很好,只喝了一开始怀渊逼他喝的小半碗,所以他成了唯一清醒的那个。
老板娘见其中二人醉的不轻,十分好心地邀请他们去她家将就一晚,千桦也担心今夜二人的状况,便答应了。
因为之前受了怀渊的吩咐,在人界不准用灵力,他只好和老板娘一起把烂醉如泥的容韫和怀渊架回去。好在老板娘家并不远,容韫和怀渊也很安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一进门,千桦和老板娘便把不省人事的两人先放在一旁,妇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了一间房。
她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千桦有些歉意地说道:“家里条件有限,今晚只能委屈三位挤一挤了。”
千桦微微一颔首,声音淡然又低沉:“不碍事。今日多谢老板娘了。”
妇人笑了笑,走的时候不忘掩上门。
千桦正头疼该先搬谁,容韫便“唔”了一声醒了。他用力地睁开一半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啊,师弟,这么晚了还不睡?”说完,他站起身来摇摇摆摆地走到床榻边上,“啪”地躺下,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千桦嘴角抽了抽,又把目光放回怀渊身上。
怀渊睡的很沉,脸上是少见的娇憨模样。她似乎睡的不舒服,眉头皱了皱,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千桦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把她打横抱起。
她比千桦矮大半个头,一个多月的战争也让她本就瘦削的身影变得更为单薄,此刻在千桦怀里的她,小的就像一只温顺的猫。
她有些发烫的脸贴在千桦的胸膛上,呼出的热气隔着薄薄的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千桦稳稳地把她放在塌上,抽出手臂正想要起身,身下的女子却毫无征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千桦猛地睁大双眼,红潮迅速攀上他的脸庞。女子收了收手臂,他被她拉的几乎倒在她身上,如墨的青丝倾泻下来,扫过她的脸庞。
她毫无征兆地就睁开了眼,千桦看见了她眼里惊慌失措的自己。
“我听见了,千桦。”虽是醉的不轻,怀渊说话却还是很清晰,“你的心跳得很快呢。”
还不及千桦反应过来,他脖子上的压力就消散去。
她舒服地翻了个身,呼吸绵长又安稳,仿佛不曾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