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军令,让亲兵营炮手找好角度,对准鞑子骑兵,狠狠地轰!轰得准了,过后每人都有赏赐!”
火器这手底牌,他一直藏着掖着,都不记得有多久了,可以说从打造出来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运用到战场上过。如今是时候拿出来检验成果了。
“得令!”冯国胜领命,正待退下,突然多了句嘴,“要是弟兄们轰得不准怎么办?”
“那就回去,每人打两百军棍!不,五百!一千!打死为止!”郭洺翻了个白眼,“本公子平日给他们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谁敢给我打不准?”
旁边的江黎闻言,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北风凛冽,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瓦梁垒,缓坡后方开阔的原野上,一队队身披重甲蒙古骑兵,手持枪矛、马刀,口中大喊着“浩瑞”,正在纵马疾驰,朝对面的郭家军冲去。
就在他们离对面军阵还有两百步左右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的天空中传来几声异响。
“轰隆——隆——”
那声音仿佛雷鸣,却又比雷鸣更加低沉,一道连着一道,接连不断。
蒙古骑兵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出于动物的本能,不少人意识到可能有危险,于是缓缓勒住缰绳,将马匹停了下来。
然而这正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只见高地内,数十门弗朗机火炮发射出的炮弹,以一种优美的弧度,相继冲出树林,飞上天空,接着越过缓坡,越过缓坡下方的探马赤军,最后重重地砸在了后方的蒙古骑兵中。
“嘣——”
每个实心炮弹砸落地面,都会带来一个巨大的窝坑,而不幸停留在窝坑附近的蒙古骑兵,则瞬间连人带马,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周边其他蒙古兵,方才还在心中幻想着待会儿要如何上阵杀敌,此刻亲眼目睹了发生在身边的惨状,顿时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整个身子抖作筛糠一般。
其实刚刚那些炮弹,打得并不能说有多准,毕竟郭洺亲兵营操炮的炮手们,直到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没有领会郭洺教给他们的,简单的勾股定理。
但此时缓坡下方的原野上,一万多蒙古骑兵们,为了维持队形,彼此挨得实在太近,太密集。这才导致了对面的炮弹,能够准确砸在他们身边。
只可惜,落下的炮弹都是实心弹,威力虽然很大,但波及的范围实在有限,一发炮弹下去,能炸死两三个人都不容易。
不过即便如此,弗朗机火炮的威力还是非常强劲,远不是先前元军用的那些碗口炮能够相提并论的。炮弹落下后,给元军带来的心理压力,更是空前绝后的。
“阿卜!阿卜!!”
阿卜,是蒙古语中“快走”的意思。
眼看身边的伙伴,不时又有人被炮弹砸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倒地身亡。周边其余蒙古骑兵,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一面大声呼喊着,一面开始调转马头,向后逃窜。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
此刻缓坡上下,不论是元军探马赤军,还是郭家军,见此状况,皆短暂地愣了愣神。
原来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蒙古铁骑,已经退化到这个地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