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娘一进屋,就见她姐脸色不大好看,虽说平常也轻易没个笑模样儿,今儿却尤甚。映雪娘心里也清明着呢,如今自己孤儿寡母,也没甚家业,不是她姐姐收留,还不知该如何过活下去呢,婆家那边早指望不上了。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的手短,对这个姐姐,她是有些怕的。大杨氏见她这个小家子气的样儿,打心眼儿里看不惯,想着她们爹娘都是正经人,杨家也是正经人家,就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不正道的来。
以前也略耳闻过妹子的一些风流事儿,只捕风捉影,想来当不得真,宛若这事出来后,大杨氏真没想到能和映雪娘俩儿搭上关联。
总觉得这娘俩儿便是捅破了天,也没这样大的胆子,不是澈儿细细与她道清原委,她还蒙在鼓里呢。
宛若在冀州落水那档子事儿,算映雪一时糊涂,可如今,这是真真下了心思要对付一个八岁的孩子啊!那孩子不是别人,是她嫡亲的孙女,这远近里外,大杨氏心里分的清清楚楚。
这娘俩留在家里就是祸根,不知什么时候,就能惹来灭门之祸,大杨氏斟酌了这几宿,还是觉得,需趁早发落了这娘俩儿要紧。
见她进来便挥挥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等到跟前没人了,大杨氏才道:
“我今儿叫你来,也不为了旁的事,就是有些个缘由要问明白”
映雪娘听声气儿,还算和缓,遂松了口气笑道:
“姐姐可真是,什么大事用的着这样,哪儿犯得着?”
“犯不着?”
大杨氏哼了一声:
“当着明人,我也不说暗话,那周四儿可是你的人?”
映雪娘心里咯噔一下,这周四儿原是周家绸缎铺子里的小伙计,映雪娘刚嫁去周家那一年,便认识了,后来映雪娘守寡,带着映雪回京依附了姐姐过活便断了音讯。
前些年,他不知怎的摸着消息找了来,当时大杨氏可怜自己妹子,没个生银子的产业营生,便把手边的两个闲置铺子给了她,想着她孤儿寡母,也能积攒些银钱,总靠着苏府,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她这个当姐姐的在时,没人说什么,等她一蹬腿走了,王氏掌了家,那还会顾念她这个没根儿没叶儿的姨太太,便是她那个亲闺女,也不见得能指望上。
原是好意,哪知正好就便宜了周四儿,这周四儿虽说出身低,可生了个周正的模样儿,抹了蜜的嘴,加上映雪娘早早守寡,年纪也不算很大,便不清不楚起来,把西市那边一处铺子交给他打理,映雪娘时常来往进出,也算有了个避人耳目的地儿。
宛若这件事,原是映雪娘和周四儿唠叨了两句,周四儿便出了这么个主意,两人谁都没料到,最后竟然牵连上宫里的皇子,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周四儿多机灵,当时从山村出来,知道惹了大祸,根本就没回城,直接顺着官道往南边一路逃了下去,可惜命实在不济,半道遇上劫道的强盗,抢了他的银子细软不说,一刀把他的命结果了,顺手扔到山沟里喂了狼,真算恶有恶报。
强盗一打开包裹就乐了,这一票干的值,除了银子,还有不少女人的首饰钗环,金光灿灿的,看着就值钱。
强盗贪财,拿着那些首饰转回头进了京,找到个卖首饰的大铺面,想卖个好价钱,可巧这铺面正巧也是苏家的产业,这真是转了一圈又回了原处,还亏了那铺面的掌柜精明,没直接报官,先稳住强盗,私下里偷偷遣了个小伙计回苏府报信。
正赶上苏彻澈刚跟母亲说完了映雪母女的事儿,大杨氏里外上下一琢磨,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周四儿被刑部逮回来,大理寺卿可是宛若的亲舅舅,上面主审的又是睿亲王,苏家说不准就毁在了这一场。现如今大杨氏想起这件事,都觉脖颈子后头突突的冒凉风。
映雪娘一听周四儿,心里也恨的不行,那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自打正月十五,就跟打了狗的肉包子一样,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这时候听姐姐提起来,还想着替他遮挡,吱吱呜呜编了个谎:
“是我铺子里的掌柜,前些日子说老家的娘病了,回乡探亲去了”
“回乡探亲?”
大杨氏冷哼了一声:
“你这个当主子的倒真大方,一个铺子里的奴才回乡探亲,倒赏了主子的头面首饰。”
说着把炕头的包裹直接扔在地上:
“你自己瞧瞧,这可是你的东西?”
映雪娘一愣忙过去扒拉开包裹瞧了瞧,犹念着热乎的□□,仰着脸道:
“现如今,他的人呢?”
大杨氏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呸!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抬手指着她,手气的都打颤儿:
“多大的岁数了,还这样不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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