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便他能帮她挡箭,可他也只有一条命,能挡的了几回,只有令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强大到无人能及,才能护住宛若一生无忧。心里明白是明白,只是这离愁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宛若在他面前挥挥手:“承安,心里琢磨什么呢?这样出神,我说的话,你可听着了?”
承安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过去,两人一起坐在琴凳上:“若若来抚琴,还抚这首阳关三叠给我听可好?”
宛若笑了,却也没拒绝,眉眼弯弯闪了闪:“好,可先说好,若是抚的不好,你不许笑我……”
她笑颜如花,落在承安眼里,心里更是说不出的苦涩难当,阳关三叠很繁复,尤其里面所蕴含的那种深沉的离愁别绪,宛若没有切身体会,即便技巧儿还过得去,指法也算熟练,却无太真实可感之处。
一首阳关三叠,被她抚的还不如刚才承安涩然的琴声得真意,却奇异的,疏散了承安心中些许离思。
一曲毕,宛若巴巴抬头看着他,这是两人的习惯,承安都记不清多少年了,每次她抚琴之后,都这样看着自己,让自己点评好坏。
宛若的琴技一半是琴师教的,另一半却的归功与承安,其实如今想起来,宛若哪件事不是承安亲手教的,习字,画画,抚琴,骑马,射箭……在他这十四年的光阴里,几乎日日有她,时刻不离。
宛若见承安又出神,不禁嘟嘟嘴,不满的道:“我先说好了,不许嫌弃我抚的不好,故此,即便不好,也不许你说出来”
真正霸道不讲理,外间的如意,都撑不住低笑了一声,承安怕她真恼了,急忙把她的手握在手里道:“我没说不好啊!这曲子你抚的很好,我满腹的离愁别绪,被你这琴声消下去大半了。”
宛若一愣,歪着头道:“离愁别绪?承安哪里来的离愁别绪?难不成你要远行?”
承安目光闪了闪,含糊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若若倒当了真,我是想着,南北这一仗,这次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宛若打断:“你要去打仗?怎么会?”
“怎的不会?”承安笑了:“你不是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吗,若是真打仗了,我前去杀敌报国,也是应当的。”
宛若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没好气的道:“你傻啊!这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场面话,你才多大,不过十四罢了,就急巴巴要去送死不成?”
“若若忘了吗,八皇子现如今就在清江呢,皇子都去打仗了,我不过一个侍郎之子,焉有安生的道理。”
承安这话说的句句在理,只是宛若不想去承认罢了,对战争,宛若有本能的惧怕,在宛若印象中,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就意味着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埋骨沙场是自古以来男儿的志向,可她不希望,那些有志向的男儿里有承安。
她没那么伟大,她很自私,自私的想过好自己的安生小日子,自私的想承安能一辈子呆在她身边,即便不可能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战死沙场,可惜变数频生,又岂是宛若能决定的。
南夏太子慕容宇当胸一箭,拼了北辰太医院所有太医的性命,才勉强保住一命,连夜送返南夏,十日后,南夏宣战,十万兵将临江布阵,大战在即,风声鹤唳。
皇上急任命彦玲之父柳长清为兵马大元帅,与南夏在清江摆阵对峙,又下圣旨让各大臣之家,凡嫡子之外子弟者,皆入伍当兵。
圣旨一下,京城简直一片愁云惨雾,尤以苏府更甚,皇上的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凡嫡子之外子弟,苏澈虽只有承安一子,却是庶出,而非嫡子,因此这圣旨,势必是躲不过去的。
苏澈更知道,就算自己愁白了头也没用,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都被皇上派去清江,何况承安?他无能为力,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也只能望好处想。
换个角度想想,承安是十一皇子的伴读,这去了清江,也不至于真把他派到前面,刀对刀,枪对枪的打仗,侥幸些,或许能保住性命,只要保住了性命,等仗打完了,说不准,苏家还能跟着承安显达起来。
可这些毕竟是侥幸的想法,还是无法真正欢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太多,亲们指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