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这些粗浅治国之道,
崔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更应该为众臣做出正确表率才是。”
揣着手老神在在站着,当背景板的崔峦目光饶有兴致地在皇上铁青的脸上转了一圈,只觉今日这戏比想象中精彩。
皇上这些日子,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在每次与自己兄长较量上,皇上都比他预想中能忍。
诸如现在,崔岑当着皇上的面,直言株连九族。
不仅是为了警告那些官员,更是为了甩皇帝的脸面。
这还是皇上亲政以来,被崔岑这么直接当着一众大臣的面直接甩脸。
皇上的神色已濒临爆发,可他竟还是忍了下来。
不仅没顶嘴,还讲道理一般说了这番话。
可在场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皇上是拐着弯刺崔岑。
可惜现在的皇上,与他兄长这样的老狐狸斗,吃亏的还是他。
崔岑心里一阵恼火,神色冷了几分,他忽地抬眼直视赵信目光。
“皇上既然口口声声说公平公正,
可仅凭一本账册,几句真假难辨的供词便认定刘大人贪污受贿,
老臣愚钝,不知这算哪般的公平公正?”
赵信暗自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要忍,先将这老匹夫的账记在小本本上!
刘穆之忽然朝赵信欠身一拜,说道:
“陛下,这些官员昨天晚上被缉拿归案时,西厂已审讯了他们并且记下了完整的口供,
诸位大臣也看在眼里,他们身上可无半丝伤痕,所说的话绝不是屈打成招。
陛下可将供词给崔丞相以及诸位大臣阅览,若他们待会说的话与供词有所出入,
便是故意欺君罔上,即使陛下仁德,有意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是他们不知珍惜,该如崔丞相所言那般,罪该株连九族。”
赵信双眼一亮,不由内心大赞好一个刘穆之。
这人平时沉默寡言,但他可并不是嘴拙口笨。
崔岑暗搓搓警告那些官员别乱说话。
但现在刘穆之这么一说,也堵住了他们要改口供的念头。
赵信看向跪在堂下神色不安纠结的十几人,嘴角一勾,朗声道:
“幸亏有刘爱卿提醒,朕却没想到这一点。
来人,把这些昨晚他们招供的供词分发下去给崔丞相以及众臣传阅。
诸位爱卿见证,若这些人待会所说之话证实为虚假者,即罪加一等株连九族!
若他们之言不能完全证明刘贺无罪,则将刘贺收押大牢,待查清真相再另行审判!
崔丞相,你觉得这样如何?”
御前太监遵照皇上吩咐,把供状分发下去。
崔岑捏着手里的供词,脸色有些难看。
其他大臣也都面色各异,互相交换着眼神,都无人说话了。
赵信冷目盯着那十几名官员,沉声道:
“现在你们可以说了,蒋大为,从你开始!”
那十几名官员都心慌不定,这……这!皇上和崔丞相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让他们怎么说啊?!
感觉不管说什么,不仅自己必死无疑,连家里人都要全部陪葬啊!
最先被点到名的蒋大为跪在地上浑身微微发抖,冷汗都浸湿了衣衫。
他觉得昨天晚上被抓之时,都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让他慌张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