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完,亦忍不住脸现清泪。
世事对于黛玉而言,残酷之极,荣国府的事情她越是了解一分,情分就淡薄一分。
原著上的黛玉心知肚明却因一无所有而自欺欺人,在这里雪雁绝不允许如此。
紫鹃忙不迭地递上手帕给黛玉擦眼泪,转头嗔怒地看着雪雁,道:“你不能好好儿地跟姑娘话?偏这些让姑娘伤心的话。”
雪雁却道:“姑娘都该明白的,若是一直自欺欺人,如何对得起老爷?”
提起别人没什么用处,一到林如海,黛玉立时止住了眼泪,经过眼泪洗过的眼睛愈加晶莹澄澈,道:“雪雁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忘记爹爹临终前的谆谆教导和种种安排。爹爹要我好好过下去,我要听话。”将来这里住不得了,她就回家。
雪雁心中一酸,这女孩子一直被迫着长大。
“我看赖家的回礼倒丰厚,姑娘瞧瞧有什么喜欢的。”雪雁干脆的转移话题,将放在炕上的回礼往黛玉跟前推了推,“另外,我还听了一个故事,讲给姑娘听可好?”
黛玉刚洗了脸,重新坐回炕上,拿起李氏回给雪雁的一对金镶玛瑙蜻蜓簪,往雪雁头上比了比,不是很满意地放回原处,道:“这些东西我都不能戴,你自己留着罢。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故事,值得你给我听。”
雪雁刚要开口,偏有贾母打发人来叫黛玉去上房吃晚饭。
黛玉只得起身,道:“雪雁,你等着晚上我回来后再仔细给我听。”只叫汀兰和淡菊跟着她过去,让雪雁留在家里歇息。
雪雁满口答应,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看完赖家给她的回礼,主要是赖嬷嬷给的一套金头面并尺头若干,头面包括发钗、压鬓簪、耳坠、镯子和戒指五样,极为巧别致;赖大媳妇给的一身毛衣裳并尺头蜜饯心若干,李氏回的是一对金簪和两匹尺头,欣荣回的是四个金镯子,雪雁一看就知道这是府里打造的素面金镯,因体面丫鬟下人都嫌弃重而俗,遂弃而不戴。
这份回礼重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当然,雪雁自己送的礼也厚。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今年是头一回送礼,又是年礼,根本不必如此丰厚。
雪雁可没忘记凤姐初次见秦钟,给的表礼不过就是一个金锞子和一匹尺头,尺头便是衣料,不是成匹的,而是一匹布料上裁剪下来的。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她们送给黛玉宝钗宝琴探春史湘云几个人的表礼也只是金玉戒指和腕香珠,那样才是合适的表礼。
雪雁的豪气也就这么一回,头一次不能让赖家看了,日后的三节两寿,只需送些酒水心尺头和自己做的衣裳鞋袜荷包即可,不然每次都送这么厚的礼物,卖了她都不够。
雪雁看罢,喜滋滋地想到算上贾母给的绿宝石头面,黛玉给的珍珠头面,贾敏的丧礼和林如海的丧礼时置办的两套银头面,她现在有五套头面了,余者金珠簪环也有不少,为了女儿林如海给了她很大一笔呢,前面两套头面有钱都未必能买到,逢年过节佩戴出去很能压得住场面,难怪荣国府里的贴身丫头打死都不想出去,这份收入真是让人眼红。
贾母和赖嬷嬷都是为了撑面子,所以出手很阔气,大大便宜了雪雁,可她没有信心再得第二次,黛玉是丝毫不在意,而且骨子里也有儿贾母的好面子,不能让身边人失了身份,所以那套珍珠头面一出场,其珍贵直追贾母给的绿宝石头面。
雪雁想了想,找出一个锦盒,将她跟欣荣的金枝红宝梅花钗装进去,打算过两日打发人给她送去,虽然她之前不肯要,但是人家既然夸赞过,自己也给了,就不能不给。
一枝梅花钗和四个金镯子相比,前者一宝石稀罕,后者分量重些,价值不相上下。
雪雁把玩了片刻,为了离开后更好的生活,黄金白银攒得越多越好。
晚间她陪着黛玉一处睡,只因黛玉要听故事,紫鹃便暂且挪了出来,搬铺盖时道:“雪雁,你可得长话短,别叫姑娘睡得太晚了。”
雪雁笑着应了。
放下帐子,两人并头睡在炕上,黛玉催促道:“你快将你那故事讲给我听。”
“在这之前,我还有话告诉姑娘呢。”雪雁不急不缓地将赖嬷嬷的交代告诉她,末了侧头盯着黛玉的脸,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记在心里,毕竟这世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多少人明明清清白白,皆因这名声被人传得坏了,不得不去寻死。”
黛玉一脸疑惑地道:“这和我有什么瓜葛?值得赖嬷嬷如此郑重其事?”
雪雁闻言一愣,随即正色道:“怎么和姑娘没有瓜葛?我倒觉得祖母的是金玉良言。姑娘你想,虽是兄妹,到底是中碑亲,比不得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是宝二爷本家的姐妹,年纪时同吃同睡还罢了,如今渐渐的大了,宝二爷起居坐卧又没个避讳,常常在姑娘睡觉不请而入,若不是我们拦着不知道进来多少次了,知道的怎么?不知道的又怎么?宝二爷是个爷们,传将出去不过落得一句风流,可姑娘呢?可不是逼得姑娘去死?”
黛玉怔怔地望着她,问道:“宝玉常常和我们一处顽,对我们不好?可是却没有跟我过,时候住在外祖母房里时,一床睡一桌吃地长大,也没见谁不好。纵是宝姐姐,平常远着宝玉,去房里的次数还比我多呢!”
雪雁叹了一口气,她一儿都不怪黛玉,而是确实没有人教导过她关于这些该避讳的事情,只能缓缓地道:“这是自然。姑娘听听我那个故事如何?”
“你,我倒是真想听听。”原本黛玉只是觉得无趣才想听的,现在却想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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