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话,心里又是一哽,幸好也不必再给他细说,就继续说道“不过他不让我送他进去。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把饭碗放下,伸着头看向米桶。
米桶里面已经干干净净的了,我有点失望地放下勺子
嬴政看了我一眼又笑了,冲着身后招呼道:“还有米饭吗?一并呈上来吧。”
一位宦官低着头红着脸进走来“启禀大王,只有这半桶了。”
“没事没事,我已经吃饱了,嘿嘿,已经吃饱了!”我抹了一把嘴,笑着说。
赢政皱着眉头看着案几上一个个光溜溜的盘子,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我说道:“随我走吧。”
“去哪?”我奇怪地问他。
“走。”赢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踱去。
我刚刚随着他站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迈腿,突然看见从床榻上直直地跌出一个人来,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行着稽首大礼,嘴里颤声说道“奴婢未曾及时迎驾,请大王恕罪。”
我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被我打晕的李美人,刚才只顾着吃饭,把她给忘了,她貌似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的。
赢政皱着眉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恕你无罪,起来吧。”
那美人拜伏在地,不肯起来,娇怯地说道:“大王,您不是说今夜留宿在小女子这里的吗?”
赢政头也不回地引着我走了出去,淡淡地说:“改日吧。”
我满怀愧疚地回过头,看到那个小美人的眼睛里已然噙满了眼泪,唉,为了这一晚她不知道已经精心准备了多久,结果全被我给搅和了。
我低着头跟着赢政走出来,这才敢仔细打量这座王宫。
长长的回廊壁上满是用夜明砂绘制的各色图案,有仙花瑞草还有各种吉祥的瑞兽,在这暗夜里,所有的壁画都发出绿幽幽的光,不用打灯笼,这回廊之内也是亮如白昼。
而回廊旁边却是满池的荷花。伴着清脆的蛙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蒂悄悄地冒出头来,散发出一阵阵清爽的荷香。
远处有一座白玉石的小拱桥,令人惊异的是,那拱桥的每一个桥柱上都镶着一枚夜光珠,在这暗夜里发出清幽幽的光芒。
一颗颗夜光珠倒映于水上,使得那水面也霎时清亮起来,引得水里的鱼儿一团团地聚在那明珠的影子下面摇身嬉闹。
走在这偌大的王宫里,竟是不用提灯笼也能看得清万物的。
赢政慢悠悠地走在我前面,也不说话。我看着他的后背一直在发呆。
这么多年了,他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身量更宽厚一些,个子也长高了,眉宇里的孩子气已经完全消失,步履之间也多了几分沉着与稳健。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只是一味地跟着他。一直走到一处僻静的宫殿内。
与刚才的桂宫相比,这里的陈设要简单得多。
大殿中间有一个很舒服的软榻,一道轻纱从屋顶上垂下来,将这软榻团团围住。
大殿的一侧是一个巨大的案几。上面摆着笔墨和竹简,案几旁边是一个书架,上面堆满了大堆的竹简。
这里不象个寝宫,更象是书房。
“这里是清和宫,因为是新建的,又处在深宫之中最僻静的所在,所以我常日里只在此读书。你来了,先住在这里便好。”赢政回头对我说。
“那小四呢?你什么时侯去救他?”我着急地问。
赢政抬起下巴,皱起眉头看着我,突然淡淡地一笑,转身向外招呼道:“莫庸。”
“老奴在。”一位年纪略长的宦官躬身而立。
“给我到咸阳城的工事上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李通古的苦力,如果有,就带他来见我。”赢政吩咐道。
老宦官领命而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赢政。
“好了,你早点睡吧。”赢政转身向案几走去。
不一时,只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抬了一个大辇走过来。
辇上密密麻麻地堆了足有几十斤的竹简,赢政坐到案前低着头专心地看起竹简来。
我不敢打扰他,回过头看了看那个大榻,想要睡上去,又觉不妥。
就这一个榻,我睡了,一会儿他要是困了睡哪儿?于是蜷了身子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垫子上抱着膝盖看他。
“怎么了?”赢政抬头看我。
“没事没事,我不困,刚才睡够了。”我赶快陪笑脸。
赢政低下头继续看书简,不再理我。
我开始还强撑着陪着他,可是毕竟累了这么几天了。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身子向下一斜,不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