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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我沉吟有点不明所以,低下头轻声说道:“夫人,这些樱桃只得了两篮,大王命我给您送来一篮,还有一篮要给郑妃娘娘送去。您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哦,你还有事,那我就先不留你了。张蒿……来,送这位妹妹出去。”我赶快起身招呼道。
小姑娘看我这么热情,更加不自然了,低了头小声说道:“大王还邀请您和郑妃娘娘于傍晚时分一起到桂宫去,说是要大家一起吃顿饭。”
“哦?”我暗自奇道,这个人怎么今天这么客气起来了?还要请我吃饭?嘴上却说道:“难得大王这么盛情,我一定准时到,妹妹还有事要忙,我就先不留你了,改天有空一定要过来找我玩啊。”
小姑娘红了脸,怯怯地施了一礼退了下去,我又让张蒿一直送她到门口,还包了些点心给她带上。
想到这个姑娘是王剪大人送来的,不禁心下一阵诧异,唤了张蒿过来小声问道:“怎么这个姑娘说她是由王剪大人送进来的呢?”
“夫人感觉有何不妥?”
“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很奇怪,这个姑娘和王剪将军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由他送进宫里来?莫非这个姑娘是王剪的……亲戚?”我不敢说这个姑娘也是王剪的侍妾,只得换了个词。
“夫人是问这个啊。”张蒿笑了“王剪将军四处南征北战,攻城掠地,若是这一战打胜了,那么进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城内的财物珍宝和美女战俘一一清点,然后将那奇珍异宝和姿容艳丽的佳人子全都给送回咸阳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姑娘是一件战利品啊。
怪不得刚才问起她的出身,她的神色有点凄凉呢。
我暗怪自己刚才不该多嘴瞎问。又不禁奇怪道:“那么只要是大臣送来的,咱们桂宫就照单全收吗?”
“自然不是,”张蒿又笑了“如今郑妃娘娘佩青印紫绶代为处理后宫之事,这些佳人子也是先要郑妃娘娘亲自过目的,若是姿容入眼的,便留于宫内,若是不够入眼的话呢,多是赏给了亲近的大臣们,而留下来的有的在这桂宫里服侍了一阵,有幸得了大王的宠爱,便被封以名位,若是未得临幸,或者是大王不喜欢的,也多是分入各宫为奴为侍了。”
“哦,这么说桂宫里的女子多是新进的佳人子,有的有名份,有的还没有名份,有的说不定将来还要到各个宫里去当奴婢的,对吗?”我问。
“正是。”张蒿又躬身道。
我托着下巴一阵沉思,要是这么说的话,桂宫里虽然热闹,这些小姑娘的身世却也个个可怜。又想着晚上要去桂宫里面玩,就又安排了张蒿与我准备衣服穿戴,又寻思着拿一些好看的点心或者别的小物件送给姑娘们当礼物。
又一想,人家郑妃也去,我万一太张扬了也不太好,就只让张蒿按照最简单的服饰给我安排了一下,点心也不必太过刻意,好吃就好,也不用太正式了。
我特意中午少吃了一点,想着晚上要吃大餐,下午连茶点都没有再吃,只等着傍晚去赴宴。
太阳刚落山,我就收拾一新,领了张蒿还有两个侍女拎了一盒糖炒栗子就往桂宫里走去。
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地还是晚了一步。一进门就看到嬴政搂了几个小美女已经端坐在正殿之上,而他的左手边,郑妃也已经端坐在那里了。
我一看自己来得晚了,不禁赶快冲着他们两个行了个礼,嘴里说着:“大王鸿福,郑姐姐安好,我只说晚上可早些来,没想到还是晚了,大王与姐姐可千万莫怪啊。”
郑妃已经笑了,起身将我一把扶起来,抚着我的手小声说:“妹妹不晚,我也是刚到。妹妹今天的这身打扮可是素雅得很呢,与大王那一身衣服倒是又配上了。”
一句话说得我脸色绯红,低头看自己那一件月白色的平布裙子,没有什么花饰,只是袖子和领口用绛红色的丝绸做了个边,上面又绣了几枝兰草的图案,只那条腰带还算是讲究,镶了两块美玉而已,本想再配个玉好的,可是临出门前又嫌走路太碍事又给取下来了,本来头上想戴个紫金步摇的,可是对着镜子一看,和衣服的颜色又不配,就在头上别了一根白玉簪就出了门,相比这桂宫的华丽气氛来,我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再家常不过了。
郑妃今天倒是穿得隆重得多了,头戴凤头紫金步摇,凤口里一颗明珠在周围烛光的映照下,发出七彩的光芒来,凤口下又用细碎的珍珠和水晶做出几串流苏来,衬着郑妃那一头乌黑厚重的发髻,看上去甚为华丽。
她身上又是一袭华丽的大红色轻纱绮罗袍,上面精细地绣着一幅清荷图,里面再衬上一袭紧身的翠色抹胸,抹胸极为合体,裹着郑妃那丰满的胸部半露不露,却映得那雪肌娇嫩得吹弹可破,抹胸是翠绿色却又不多作缀饰,只在胸前绣了两朵荷花作衬,郑妃今晚这副模样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简直比那神仙下凡还要俊俏标致呢。
我看着她不禁就看得呆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郑姐姐,你实在是好美啊。”
嬴政坐在那里冷冷地偷笑了几声。
我偷眼看他,只见他头上的白玉冠和我头上这个凤钗是一个颜色的,只是上面又用紫金镶饰了一圈,看上去要华贵得多,身上也只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只是那布料却极为讲究。那丝绸明明已经薄如蝉翼,可是上面竟然还有着精细的金色螭龙图案,竟然象是用了比发丝还要细的针线,一丝一缕绣在那绸子里面,那件衣服虽然款式简单,在灯光下却灿烂得耀眼。金色的绣饰与银色的绸锻交相映衬,高贵得一塌糊涂。
我低下头看自己这身打扮,感觉自己和人家两个人一比,就象是城乡结合部来的,半土不洋,半俗半雅地不靠谱。
“来晚了还不赶快就坐?发个什么呆啊?”赢政已经看着我发话了。
我赶快谢了恩,坐到他的右手边,远远地冲着郑妃不好意思地一笑,暗道自己没有见过大世面,出门穿得太不合时宜了。
好在他们桂宫的伙食好象蛮不错的,我低着头看了会儿,立马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面前的菜上,早就忘了自己这一寒酸的事儿了。
赢政把手一挥,乐声响起,一群美丽的女子迤逦而来,统一身着翠绿色的抹胸,身披白色轻纱,赤着足,每个人手里都执着一柄含苞待放的翠荷,随着乐声轻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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