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妇人之见!”他枕了自己的手臂满脸不屑地说“这个小丫头可不一般,寡人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和郑妃不同,野心大得很。如今托着吕相邦的面子,一进宫寡人就封了美人的位份给她。若是她再有了身孕……哼,只怕这个美人的位份可就盛不下她了。”
他摇着头冷冷一笑,转身看了看我“到那个时侯怎么办?把你的位份给她,还是直接立她为后?”
“把我这个夫人的名头给她呗。”我叹了口气,感觉胃里又在发苦。
“蠢货!”他白了我一眼“我大秦的后宫里只能有三位夫人,之后的位次就是美人。现在你,子娴,郑妃分居三宫,是我的三名夫人。现在你已经知道她和郑妃的关系了,郑妃自然不会去压制她,说不定以后还要事事处处多帮扶于她。子娴呢,性子向来温和得很,有郑妃在,她连句话都不会多说,靠她来压制这个姑娘是更加不可能了。所以,眼前寡人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我翻着眼睛想了半天,刚才他说到子娴夫人,我倒是以前真没有多留意过这个女人,听说她是与郑妃同时入宫的,晚于郑妃生下了一子一女,这才被封了夫人的位份。可是她向来不多说话,嬴政好象也并不是很喜欢她。
我与子娴打的交道也不多,顶多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就知道,想靠着她去压制谁好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一对儿女身上了,宫里的勾心斗角,她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迎头而上和吕相邦亲自送进来的美人争个高低呢。
郑妃和吕相邦的关系我是已经知道了,吕相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雪伊进宫里来分宠的,郑妃虽然不太高兴,但是也只能尽力辅佐,要她来压制这个姑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这么说我肩上的担子好重啊!我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看什么?”他低头问我。
“臣妾突然感觉到自己活得好危险啊,要是哪一天我不幸被这帮女人给弄死了,陛下您会拉我一把吗?”我可怜兮兮地问道。
“不会!”他嘴角一挑回答得很是干脆“被她们弄死只能说明你太蠢,这么蠢的人,拉上一把又有什么用?”
这位老兄,你可真是太直接了!我看着他瞠目结舌。
他把身子一转吹熄了油灯“早点睡吧。”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嬴政交待了张蒿不要叫醒我,说我昨天晚上太累了,又叮嘱下人们照顾好我。
有时尽管他的嘴挺坏,其实心底还是好的。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又感觉头象是要炸开一样地痛。
正要作势起床,却见一个侍儿双手奉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夫人,请用醒酒汤。”
我抬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你好面生,不是我宫里的人吧。”
那侍儿笑了“夫人,奴婢是郑妃娘娘宫里的,这碗醒酒汤,是郑妃娘娘特地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
“哦,郑姐姐有心,你就先放在那儿吧。”我笑了。
那侍儿微微一笑,依然奉着那碗汤,轻声道“夫人,汤快凉了,您还是先喝了吧。”
我皱着眉看了看她的脸。
小丫头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面不改色双手奉了汤一味地微笑着看我。
我明白了,看来是郑妃交待的有话,一定要亲眼看着我喝下去才行的。
我微微一笑,接了那碗汤在手里,用袖子挡了脸,将一碗汤慢慢地顺着下巴灌到自己胸口的衣服里。
别说,还真的不烫了。
我装作反酸想吐的样子用手掩住口,用那个宽大的袖子遮挡住整个胸部,将空碗给那侍儿递了过去,微皱了眉头说道:“替我谢过郑姐姐,过几日等我身子好些了,就去看她。”
那侍儿接了空碗微微一笑,深施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我目送她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敢断定郑妃会下毒来害我,但是我凭直觉相信,这碗汤里肯定会有别的东西。
我站起来把睡衣一脱,打算挑出一件干净衣服起床洗漱,窗子里一阵小冷风吹过来,我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清早的,这是谁在骂我啊?”我随口咕哝了一句,低下头认真翻找衣服。
与此同时,在郑姐姐的寝宫里,一群人全在骂我。
雪伊拿着帕子不停地抹着眼泪,如意坐在她对面一个劲地忿忿不平:“这个玉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明明是雪伊美人的好日子,她却是卖媚耍乖地使尽了手段,硬赚了大王到她的宫里去,这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吧!”
郑姐姐抚了杯子,低头不语,却拿眼睛斜斜地看了雪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