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却说虢良人回了自己的住处眼泪就一直流个不停,侍女环儿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只苦着脸陪在一旁。
旁边的宫娥拂尘倒是个老到些的,看了虢良人这样,也不直接来劝,只嗔着那环儿道:“你这丫头,明明是陪着贵人出去的。怎么叫她受了委屈回来?你可是怎么服侍的。”
环儿年轻,不明白拂尘这般说话的用意,只是听了这话心下不服,小声回嘴道:“哪里是我服侍不周,是那雪伊美人,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些。”
拂尘低了头,将虢良人的一件长袍取下来挂在衣架上左右翻看了一番,却看到前襟不知道是什么时侯被树枝给划出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拂尘一边支使了环儿去找针线,一边低了头认真查看起那衣服上的口子来。
虢良人半天才忍了泪,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只好好地与郑妃娘娘说个话,怎么这雪伊美人嘴巴却这么不饶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抢白我几句。”
“雪伊美人?”拂尘接了环儿手里的针线,就着那破口处仔细地下了针,接口道“我家贵人又向来没有得罪她,她却说个什么?”
“还不是因为上回咱们家贵人跳舞把她给比下去了呗?”环儿奉了针线盒站在一旁边接口道“这个雪伊美人,仗着有吕相邦撑腰,心里向来容不得人的。”
“罢了!”虢良人又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泪“这件事情,我们也莫再提了。那雪伊美人朝中有义父吕相邦,宫里又有郑妃娘娘这样的姐姐,我们与她比,哪里就能比得过?”
虢良人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又想到自己身世孤苦,被哥哥当成货物一样卖给了宫里,如今在这深宫之中是彻底地举目无亲了,原听说郑妃娘娘是个宽和的人,有心去投靠她,偏偏她身边的那个雪伊又这般横竖看不上自己。
如今这深宫里面,自己性子懦弱,身世却又这般孤苦,可该如何活得下去?想到这一层,虢良人的眼泪又忍不住地流个不停。
“贵人切莫伤心了。”拂尘看这虢良人又自流泪,却也不起身去劝,只把这衣服上的洞给补好了,又仔细翻看着别的地方有没有划伤的地方。
“这宫里的事情哪里就有个准,那雪伊美人也是刚刚得宠,切让她再得意几天吧。前些时日……”拂尘压低声音聪明地小声说道“前些时日,陛下不是还特地接咱们贵人去了承庆殿的吗?”
一提这事儿,虢良人立马低下头红了脸,就连那环儿也捂着嘴偷笑起来。
“只那一次而已,这许久了,陛下却是一次也没再召幸过我。”虢良人低下头红着脸,淡淡地应了一句,却又不免心下烦恼起来。
“那个雪伊美人不是也刚被临幸过吗?所以说贵人啊,您也别想得太多了,往后时日长久,这谁得宠,谁不得宠的,还真就不好说呢。”拂尘眼看又翻出一块绣痕上脱了线的,又让环儿将针线盒奉过来仔细找颜色相近的线来回比对。
“其实上回得以召幸,却是因为那清和宫夫人……”虢良人听出这拂尘是个事故老到的人,自己宫里的事务多是由她来操持着,心下本是依赖她的,这一会儿听她说了这样的话,不免想让她给自己出出主意。
“此话怎讲?”拂尘听了虢良人的话,反倒心里有点奇怪,不由得就停下了绣花的手。
“上次却是她备的轿辇接我过去的,我到了,她又借故躲开,故意让我和大王单独在一起。”虢良人向来是个没有主意的人,这件事情她自己也诧异了很久,此时说出来,就是想听听拂尘是怎么想的。
“常听得这清和宫夫人专横跋扈,又极其好妒,怎么会特地玉成贵人的好事啊?”拂尘摇了摇头,皱了眉打量着那绣痕脱线的位置 ,也不免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我也很是奇怪。”虢良人一张俊俏的清水鸭蛋脸上,一双柳眉也拧在了一起“她那个人个性过于古怪,我平日里也不敢与她打交道。为何,她倒肯帮我?”
拂尘找到那绣痕脱线的地方,三下两下给补了几针,随手挽了线节,用牙将那线头一咬,张嘴就将口中的线头吐在地上道“贵人莫要多想了,说不定是她那几日不方便服侍大王呢?又刚好怕那雪伊美人得了宠幸,所以才给了贵人您这个机会。她那种人啊,个性太强,贵人还是少理她为妙,倒是那秋池宫的郑妃娘娘向来是个好心人,贵人多与她亲近却是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