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不是假的,玉夫人她的确还是处子之身。”
“哦?”郑妃对这个答案颇为意外“难道说,她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她不让大王碰她,就是因为她不想要孩子?”
汲儿向屋外看了看,轻声答道“反正,她今天所说的赵国王宫里的那些事情与奴婢打探到的完全一样。”
郑妃似乎暗自吃了一惊,盯了汲儿问道:“她那个当太子的哥哥,当年真的被人陷害得差点落入山悬吗?”
“真的。”汲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窗外,苦笑着说“据说当时还就亏了这个大公主舍命相救,她哥哥这才拣回一条命来,可惜那一次实在是伤得太重,那个太子后来就一病不起,没多大年纪就不在了。”
郑妃突然眼前一黑,一把捂住胸口颓然坐了下来。汲儿吓了一跳,赶快上前扶住她。
“怪不得呢,她会这么害怕生下孩子。后宫里的事情,她早就见得多了。”郑妃捂着胸口喘息不止“后宫女人单是争宠倒也还算不得什么,一但是为孩子争取储君之位,那才是真的不择手段呢!”
“娘娘如今却忧心个什么?眼下不是才有两位世子吗?另一位世子的母亲子娴夫人向来在大王那里是不得宠的。”汲儿抚着郑妃的后背连声劝慰道“至于她那个儿子也自然与我们大世子是比不了的。”
“那么别的女人呢?”郑妃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盯着汲儿连声道“大王如今正年轻,若是与别的宠爱的女人生下了孩子,那么对扶苏就会……”
“娘娘,您是多想了。”汲儿向来最知道郑妃的性子,尽管她办事向来沉稳,但是只要一扯到孩子,立马就神经紧张,汲儿得赶快想办法来宽慰她“眼下大王最宠的一个是这清和宫夫人,眼前她看上去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另一位便是雪伊美人了,雪伊她……”
雪伊?郑妃突然心里一紧。
汲儿看到郑妃脸色变了,也赶快闭了嘴。
郑妃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定了定神。汲儿不敢说话,只守在旁边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郑妃脸孔白净,眼型很媚又很狎长,细长的眼梢甩上去,却是人称的丹凤眼,嘴唇薄薄的,上唇边略有些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位标致的美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面相,心思向来是最为细密爱操心的。
汲儿暗想,这郑妃若是有了清和宫里那一位的泼辣,或者是有了雪伊美人的一点大胆,许是这身子就要好得多了吧。
过了半晌,郑妃睁开眼睛,轻声自嘲地笑了笑“就听这小丫头讲了讲故事,我自己就先被吓住了。你看我,越是这年纪大了,却越是胆子小了。”
汲儿也跟着笑了:“娘娘是有福气的人,大世子也是有福气的人。娘娘且放宽了心,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郑妃抬起手来抚了抚自己头上那一枚玉钗,又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轻声笑道:“是啊,比起那些没有孩子的来说,咱们啊,也有咱们的福气。且不去想她了罢……对了,前几日雪伊过来说,她这个月宫里内贡的胭脂又快用完了,你去把我妆匣里面最上面那一层的胭脂取了给她送过去吧。”
汲儿领命,打开了妆匣里面最上面那一层,只见一个精致的白玉小平盒。托在手里凉凉的,闻着那味道香甜泌人,不觉得就笑了起来:“郑妃娘娘向来对雪伊美人是最好的了,这上好的胭脂膏子,自己都舍不得使,倒是每回都给她用。”
“快点去吧,大王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她宫里呢。”郑妃娘娘一边说,一边取了案几上的杯子来,走到那株盆景旁边又仔细地给花浇起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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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进门,我就感觉这承庆殿里的气氛有点不大对。
平时这个人就算不是特别和气,可是也不至于板个脸啊。
今天怎么从我一进来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我?跪在他面前,先行了个稽首大礼。他却一直不让我平身,心下嘀咕着,难不成是他今天给雪伊交作业交得不顺利了?按说不会吧,以他那个身体,一次交个十来遍应该都没有问题的吧……
“赵宣玉,你可知罪?”他冷冰冰地发话了。
我心下一紧,缩着肩膀答道:“臣妾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长安君谋反,已被王翦截杀于屯留!”他的声音不大,却如铜杵击鼎般沉闷冰冷,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面似有回声。
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谔然地看着他。
心下一片茫然,长安君到底还是死了?
他依然冷冰冰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
我惊了一跳,赶快又俯身下拜道:“长安君谋反,不知道该臣妾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