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你整天就这么无聊吗?”
“不无聊还能怎么样呢?臣妾本来就是个无聊的人,臣妾对于陛下来说,算是什么呢?”我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苦笑一声轻声说道“……原本以为自己算是陛下的朋友,没想到只是陛下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我本来就是个无所谓的人,除了无聊还能做什么呢?”
嬴政闭了嘴,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闭了嘴,也不再吭声。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问。
“陛下,您还想扣我到什么时侯?”我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个人已经入朝为仕了,而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妻贤子孝,其乐融融,我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我在您眼睛里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吗?您干嘛不放我走呢?”
他冷冷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以后会专心入朝为仕。陛下,您还是放我走吧……”
他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愤怒还是不以为然。
他就这么淡淡地看着我,突然咬着牙冷冷一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看好你家夫人,不要让她四处走动。”我听到他在向门外的宫人们吩咐道。
“陛下,夫人这是又做错了什么吗?”张蒿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些事情,她得仔细想想清楚。对了,这几天给她的饭食减半,寡人怕她吃得多了,她那个脑子也会不清楚的。”他说完这句话就大步向宫外走去。
“恭送陛下!”张蒿领着所有的宫人跪地恭送。
我可以听到他的轿辇正在一步步走远,膝盖跪得麻木生痛,心也在麻木生痛,一切知觉都在逐渐麻木。
“阿政?还不肯放我走吗?我对你没有任何价值,为什么还不放我走呢?你还真是个怪人!”我站起身子往榻上一倒,拉了个枕头盖住眼睛,眼眶却突然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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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洗潄完毕往饭桌前面一坐,立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就这半碗清粥,一小碟咸菜丝,什么意思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张蒿。
张蒿红着脸低下头来,轻声道:“请夫人用膳。”
“用膳?您这是喂猫的吧?”我看着他满脸不满。
张蒿小声道“陛下昨天走时交待过的。给夫人的饭食减半,免得您……吃多了会胡思乱想。”
这缺德倒霉的玩艺儿,我把筷子一丢,气得直鼓气。
“夫人请用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张蒿劝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翻着眼睛目视远方,阴沉沉地说了一句:“本宫要吃鸡腿,本宫要吃肘子,本宫要吃肉!”
“夫人……您这不是难为小人吗?”张蒿的头几乎低到了胸口。
“什么叫我难为你?你到底算是谁的人啊?”我对他这种叛变投敌的行径很是不满“再说了,陛下只说饭食减半,又没说菜量减半?鸡腿又不是饭,肘子又不是饭,肉又不是饭!饭可以少吃点,菜多加点不就行了吗?”
“啊?”张蒿听了我的话很是愕然。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对了,水果也不是饭,顺便多拿点水果过来!看什么看啊?还不赶快去?”
我坐在窗口,怀里抱着一盘水果,旁边放着各色糕点。
右手握着个鸡腿玩了命的狠嚼,左手握着杯子,里面是半杯参汤。
饭食减半?
切!就你嬴阿政会过日子是吗?眼看着本宫对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连饭都不想管了是吗?
我偏要吃!我拼命吃!我吃死你!
我一边想一边恶狠狠地鼓着腮帮子大嚼。
张蒿在后面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也不敢上来劝,也不敢走近。
“有米酒吗?”我回头问他。
“这个……”张蒿再一次面露难色。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一看他这样心里就来气“米酒又不是饭!只管拿来就好!”
“诺。”张蒿不得已,转身去取了米酒来。
香喷喷的小米酒,本来是打算过几日凑了宫中的赏花宴一起喝的。得了吧,本宫也不省了,今天全都给喝了去。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还真是开胃,胃口开了一会儿再多吃点……
一整只鸡,一小盘点心,一壶米酒下肚这整个人好象都膨胀了一圈。我把毯子往身上一披,啃着果子直着眼睛坐在榻上发呆。
感觉身后好象有人走过来,刚一回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大黑袋子从头到脚把我给蒙了个严实。正想开口去喊,只感觉后脑勺上重重地吃了一记。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