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有分寸的,一句话也不多问,只管小心侍侯着。
中午,那个叫夏枳子的医官来了,进门就先向我行了一礼:“夫人鸿福,请问是宫里哪位贵人病了?”
“医官免礼。”我道“本不是什么贵人,就是我宫里的一名宫女,前几日突然得了个失心呓语的毛病,叫医官前来看看。”
“哦,请问那位宫人现在何处啊。”
“张蒿,带医官过去,好生诊治。”
医官向着我恭敬地行了一礼,随着张蒿进了那小屋子里,我用手抚了杯子,耐心等待。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张蒿才引着那医官走了出来。
“看了这么久,可是诊出是什么毛病了吗?”我问。
“夫人……”夏枳子下拜道“我观此人脉象还算沉稳,只是适才与她说了几句话,却是……”
“却是什么?”我问。
“却是有些颠倒,难不成是受了什么惊吓?”夏医官问道。
“哦?”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问道“她可说了些什么?”
夏医官回头看了一眼张蒿,这才小声说道:“那名宫人初时只是啼哭不止,小人问话她也不答,想来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吧。”
“她说什么了吗?”我接着问。
“她说是……什么孩子不在了……”夏医官刚开了口,张蒿就在旁边一声干咳。
夏医官赶快住了口。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病可好治吗?”
“治疗疯症,也只能是用安神的药了。小人观其脉象似无大碍,若是静心调理,许是会好起来的吧。”夏医官道。
“那便有劳夏医官了。”
“不敢不敢。”夏医官赶快俯身下拜。
张蒿取了两枚大银锭奉到夏医官的面前,夏医官脸色一红,又自嗫嚅道:“不敢当,不敢当。”
“医官不必拘礼,收下便好。”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夏医官犹豫了半晌,只得把银锭收下,又连声谢了恩,就退了下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回头问张蒿:“告诉他别说出去了吗?”
“是,小人已经再三叮嘱他了。”
“那你觉得他会说出去吗?”我回头盯了张蒿问。
张蒿低着头笑了笑:“不好说。”
我看着夏太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把眉毛一挑:“对了,今天的午饭是谁做的?”
张蒿道:“是小人亲自去尚膳司定的膳。”
“每天这么跑来跑去的定膳多麻烦啊,去尚膳司挑几个好一点的厨子来,得你亲自去挑,得是手艺好又干净的,咱们宫和别的宫可不一样,一天不止两顿饭。咱们宫里那可是一餐两饭一夜宵呢……”我躺在大榻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交待道“本宫现在要好好补个觉,没有大事,不要吵醒我……”
张蒿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转身帮我掩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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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夏太医拎了医箱出了清和宫就急急忙忙地往秋池宫赶。
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两刻,夏太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在廊前脱了鞋子,汲儿就先迎了上来:“夏太医今日可是怎么了?着忙成这个样子还是迟了两刻?”
“有些事情耽搁了,郑妃娘娘莫怪。”夏太医一边擦汗,一边由汲儿引着进了内室。
“娘娘可侯的有些时侯了。”汲儿还是忍不住埋怨。
郑妃娘娘却笑着开了口,“汲儿且莫说嘴了,常日里谁还不能突然有个事情耽搁了啊?看看夏太医这一脸的汗,还不赶快奉了茶让他坐着歇口气?”
夏太医谢了恩,偏着身子接了汲儿的茶,仔细喝了两口,这才把气儿喘得均匀了,上前施了一礼,道“请夫人平安脉。”
汲儿取了香帕将案几上那个悬脉的小骨枕垫了,托着郑妃娘娘的玉腕轻轻放在那小枕上,又取了一枚丝帕搭在郑妃娘娘的玉腕上。
夏太医又行了个礼,将手在旁边的香炉上仔细熏了一下,这才将手搭在那丝帕上,闭着眼睛诊脉。
须叟之后,夏太医收了手,慢慢地点了点头,示意郑妃娘娘将手收回去,微笑着道:“娘娘这个脉相比前几日,是好得多了,也显得沉稳有力了不少,小人将今天的方子开出来,娘娘照方子服下,过几日,这心悸失眠的毛病想来会是有所好转的吧。”
郑妃娘娘微微一笑:“辛苦夏医官了。”
夏医官口称不敢,又赶快低下头来仔细开了方子递给汲儿。
“明日夏医官还来给娘娘诊脉吗?”汲儿收了方子故意问道。
“是。”夏医官点头应道。
“那若是明日再来,可不许晚了啊。”汲儿又故意打趣。
“不敢不敢。”夏医官的脸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