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如此说来,这块料子陛下自己不用喽。”我笑着问。
“是。”这位尚衣令很是稳重,一句话也不多说。
“怪本宫没有眼福,不能一眼看下那六千枝雀翎汇于一处有多壮观。如今已经裁开了,本宫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尚衣令一边说,一边引着我进了内室。
好大的一间屋子,中间摆着一个三四丈长一丈多宽的大案几。
案几上是已经被裁成一片又一片的霓裳锦。
果然是天然的雀翎,每一枝都有一个漂亮的蓝色雀眼在上面,映着烛光那叫一个绚烂夺目。
“果然好壮美。”我盯着那霓裳锦多看了几眼,发现这块锦尽管足够炫丽,却也足够厚重,这样的料子是不能直接穿着的,尚衣们又用了明黄色的绸缎作里,这般设计下来,整件礼服十足宠大厚重,没有十足的身高和气场,断是撑不起来这样的款式,宫里仔细想想,能撑得起这么大礼服的人,好象还真没几个啊……那这个惊喜到底是陛下送给谁的呢?难不成是给郑姐姐?这个宫里身量够高的人算上我总共也没几个……
“敢问尚衣令,陛下那天要穿的华服是用的什么料子啊?”我问道。
“陛下选的是一款银白色的绸缎,夫人请这里看。”尚衣令将我引到一个架子后面,手里托着一匹绸缎让我看。
我将那锦缎托在手里,感觉象是在抚摸婴儿的皮肤一般细腻润滑,偏偏又颇有份量,握在手中,那缎子便如一抹水银,沉甸甸地在手中发着光。
“这个颜色真好看!”我不禁赞道“这匹料子还有吗?”
“有!”尚衣司道。
“给我也用这副缎子做件深衣吧,我那天想穿和陛下一样颜色的衣服。”我托着那缎子,实在是爱不释手。
“是。”尚衣令躬身一礼,招手让身边的几名尚衣来给我量身材。
我把腰挺得直直的站在那里,让他们给我量衣服,想象着上巳节那天穿着和陛下一样的衣服出现在人群里,那才有面子呢。
心下这么打着主意,又一回头瞥见案子边上堆着几块霓裳锦。
“那几块锦怎么不用了?”我有些奇怪。
“那几片是裁下来的……夫人请你站好……挺胸……好……请不要动。”
我盯着那几片锦看了半天,只觉得那个颜色越看越爱“尚衣令,可以将那几片碎锦送给我吗?”
“夫人若是喜欢,只管拿去!”尚衣令很是大方。
青雪走过去,细心地挑了几块碎锦用包裹包了拿在手上。
我量完了衣服,又在尚衣司里挑了几块自己觉得好看的碎料子和小布头还有一些银卡子银扣针什么的,便径直回了清和宫,接下的几天,我要用心上我的手工课,至于别的人……你们还是接着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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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锦由陛下亲自发话,要给一位贵人定制,还要给她一个大大惊喜。这件事情很快在整个后宫传开了,每个人都在猜想那个幸运的女人会是谁,哪位贵人会得到这份殊荣,那件衣服的贵重华丽自不必说,单是陛下这样宠爱就活活地让人羡慕死了。
宫里有人猜测那件华服会给郑妃娘娘,也有人猜着会给我,还有人猜会不会给那个梅池宫里的新宠。
我倒是无暇去细猜,反正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想得再多也没有用。我在自己的十个手指头上都缠上纱布,每天专心地做手工,要不是本宫体质好,那十个手指头早就变成筛子了。还好,只是痛了点红了点,流血倒也不多。
夏太医又来给病人诊了脉,我问夏太医有几成治好的可能。夏太医说,感觉眼下她说话好象是清楚些了,照着这个方子再吃吃看吧。
我也不再多言,又让张蒿给了他几个大银锭子,送他出去。
出了清和宫,就到了秋池宫。
夏太医按旧例给郑妃诊了脉,汲儿却突然问道:“夏太医适才可是去了清和宫?”
夏太医吃了一惊,不免脸红,只低头说了一句:“是。”便不再多言。
“可是清和宫夫人不太舒服?”郑妃含笑问道。
“不是,不是。”夏太医低着头连忙答道。
“不是清和宫夫人?那却是哪一个?值得夏太医这么急急忙忙地来回跑?”汲儿有点奇怪。
“听说是一个婢子。”夏太医说着说着头顶又冒汗了。
“听说?”郑妃娘娘闻言有点奇怪。
“不,就是一个婢子。”夏太医赶快改口。
郑妃和汲儿互望一眼,感觉夏太医有点不太对劲。
“那个婢子可是怎么了?”汲儿接着问道。
“心神不稳而已,吃了几剂药,已经好得多了。”夏太医明显不想详细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