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跟孙兰香说明天中午还不回来吃饭,他们俩要去爬东山,顺便在附近转转,李远航嘱咐路上注意安全,东山那边车比较多。
晚上到家了,秦素玉去换衣服,李俊奎把葡萄放进冰箱,外面留了两串,“素玉,我洗两串葡萄,你晚点洗漱吧。”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吃着甜甜的葡萄,打开电视,这是他们俩第一次看电视,正在播的是《编辑部的故事》,连着看了两集,李冬宝的各种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秦素玉忍俊不禁,如果电视台还播,估计俩人都会不睡觉,继续看了。
早上,没有阳光透进窗户,八点多了,屋子还不是很亮;两个人于是懒懒的继续赖在被窝里,准确的说是李俊奎赖进秦素玉的被子里,美其名曰“帮你捂捂脚”、“看你手也是凉的”,把手脚都放进被子里,然后用另外的被子蒙住两个人的头......
十点多了,两个人再次醒来,手酸脚酸的秦素玉瞪一眼李俊奎,没有什么威力,倒是多了些妩媚,这个是李俊奎的评价,拉着媳妇的手指,李俊奎说:“不然咱们就在家待一天吧,哪里都不去了?”
秦素玉不想说话,拉出自己的手指,扭过身子,还想睡,“我再睡会,你回你被窝里睡。”
“我就这样抱着你睡,放心,我不动你。”李俊奎用双手搂着媳妇,让媳妇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条腿压过去,防止跑了,自己也找好位置,两个人继续睡了。
再次醒来,是李俊奎先醒的,胳膊又麻又酸,但是自己不敢动,头挨着头,鼻子里都是媳妇洗发水的香味,挺好闻的,悄悄的把腿拿下来,慢慢的转身,平躺下,松一口气。
秦素玉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转过身,趴到床上,头歪向一侧,继续眯着,不困了,但是累,比昨天玩了一天还累。
拿起表,一看都一点多了,再转过来,发现李俊奎仰面冲上,瞪着大大的眼睛,蹭蹭身子,半转过来,抱住伸展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搬过他的脸:“你醒了?胳膊麻了吧。”
“我也才醒一会,现在胳膊不麻了,已经好了。几点?”
把表递到眼前,快两点了,“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我不饿,但是有点恶心。”
“你不会是嗯嗯嗯了吧?”李俊奎的想法有点超前。
“乱说什么,哪有可能这么快。”脸红了,“对了,回头你问问你们局里管计划生育的人,准生证怎么办理吧,我都不好意思去问我们主任”。
“嗯,回头上班了,我问问去,不行让我爸去问也可以!”真是好儿子。
“快别让你爸问,更不好意思。你们局里的人会笑话你们俩的。”还不如自己去问呢。
“算了,还是我问吧,我听以前的同宿舍的姐姐念叨过,先证明已婚未育,去街道办理准孕证,等怀孕了,再换准生证,我只是拿不准流程有没有变化。”反正婚都结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起来吗?要不咱们俩去老院看看有什么饭?”
“晚点再说吧,这个点去,有点丢人。要不然咱们俩骑车出去遛遛,看看这边供销社有啥卖的,买了然后去你说的那个树林里去吃?从家里带个垫子。”
洗漱完,两个人穿的精精神神的,骑车出去了。一路向东,半路有个很小的供销社,里面买了两袋饼干,还买了两瓶桔子水,顺便买了点糖炒栗子,不过是凉的,好像放了几天的。
骑车大约二十几分钟,就到了那个树林边上,把自行车往里推了推,靠在树上,锁好车锁,两个人拎着东西向里走去。
今天阴阴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伴着脚下嚓嚓的落叶的声响,秦素玉甚至有点害怕,赶紧用一只手拉住李俊奎空的那只手,然后被深深的看了一眼。
“大白天的,害什么怕啊。没事的。”边安慰,边摇晃下手里光滑的手指,秦素玉的手比一般的女孩手大,手指修长,很细嫩,也有些润湿。
两个人走了几分钟,回头已经看不到路边了,地上的树叶,散落着,没有任何踩过的痕迹,两个人找了个树空比较大的地方,放下垫子,然后把栗子、饼干和汽水也放下,开始蹲在叶子上,试图找几个好看的叶子,碧绿的、枯黄的、黄绿相间的,圆形的,椭圆的,带尖的,有裂纹的,各种各样的叶子,但是没有两片是相同的,相近的都不多。
玩了一会,两个人坐下来,喝汽水、吃饼干,然后李俊奎抓空给秦素玉剥栗子吃,很甜,秦素玉接过栗仁,给忙碌的男人也送嘴里几个,然后俩人笑呵呵的傻乐。
“这个树林有什么特别?”秦素玉还是问出了问题。
“来,你坐在这里,把头放到膝盖上,然后静静的,你可以听到任何你想听到的声音。”
于是两个人,分别坐在落叶上,双腿曲起来,头放膝盖上,侧着头,面对面。
此时,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有叶子被用力压过的声音,偶尔有麻雀飞过的声音,远处还有喜鹊的叫声,间或夹杂着汽车的轰鸣,鼻间,是尘土、杨树叶子的清香、还有空气的湿润混合着,有点凉,很好闻。
仰头,从枝丫间,可以看到被分割的天空,灰色的,有一点点雾,蒙蒙的,有一丝美,也有一丝凄凉。
杨树的树干,是直的,笔直向上,只有最高处才有枝丫从主干伸展出去,细细的枝丫,在北风中摇曳,“起风了,比昨天大。”
是的,风起了,树枝更大力的摇晃起来,地上的叶子被风卷起,飘飞到空中,然后再慢慢落下,一个个像飘落的花朵,旋转着,更像一个个精灵,在林间舞蹈。
两个人于风中站起,看着被压实的落叶,慢慢的回到虚松,但被折断的部分,却再也回不去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