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天空碧蓝有如绸缎,群星与皓月争辉,璨璨光华摇落,映照得江水中一片银波涌动。
马蹄声响,一匹白马驮着一个小道童,正沿着江岸边奔行。
小道童生得极有灵气,年纪虽小,马术竟是颇为不俗,哪怕所骑乘的白马身上并无马鞍辔头等物,依旧坐的稳稳当当,不见一丝勉强。
这匹白马亦非凡品,虽稍显瘦弱,但毛色纯粹、油光水亮,在夜色之中竟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一人一马行不多远,前方远远出现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俱是需两三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古木。
林子上空有无数鸟儿盘旋往来、时起时落。
林边道路旁立着一道人影,正朝着小道童遥遥招手。
不过片刻光景,白马已是奔到那道人影近前,猛地扬起前蹄,于一声长嘶之中稳稳停下。
小道童坐在马上看去,见方才招手的是一个穿鲜红色衣衫的老妇人。
她身上的衣衫很是华丽,有许多金线织就的古怪纹饰,衣袖很长、下摆肥大,穿在矮小瘦弱、浑身没有几两肉的老妇人身上,显得极不合身。
老妇人先是上上下下将小道童打量了一番,着重看了他的衣领、袖口等处,脸上略带疑惑之色,随即目光便落在小道童胯下的白马上,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
小道童一只手抓住白马的鬃毛,一只手按住马颈,好奇问道:“婆婆唤我有什么事?”
老妇人咧开嘴便笑,黑洞洞的嘴里只剩下三两颗发黄的牙齿,有些含糊不清地道:“你这娃娃是哪家教门的弟子,模样瞧着倒很是乖巧,怎地如此不懂规矩?你出门时,难道家中师长不曾叮嘱过,经过县南江岸边这片林子时,须得下马步行以示恭敬?”
小道童一脸疑惑,摇头道:“我家是才从外县搬来的,并不清楚这些。只因自小体弱,拜了一位道人学养生,才作这般打扮,并不是什么教门弟子。婆婆,这片林子有何特别之处,为何要下马通过?”
老妇人脸上笑容更盛:“你这孩子恁的贪玩,想来是瞒着父兄偷跑出来的?这个规矩本县之中人尽皆知,常年在这条路上往来的客商也都清楚,告诉你也无妨。”
她朝身后的林子指了指,缓缓地道:“林中有一座神庙,庙里的神灵极为灵验,只是有一条,神庙百步之内不可乘车坐轿,更不可策马而过,否则必有灾殃。”
小道童吐了吐舌头,感激道:“多谢婆婆指点。”
只是他虽然口中称谢,却并不下马,反将白马的鬃毛抓得更紧了些。
老妇人见状,只当是这孩子心中害怕,当即嗬嗬一笑:“你年纪尚幼,又是无心之失,只需到庙中诚心告罪一番、再恭敬献上祭品,庙神老爷慈悲,想来是不会降罪于你的。”
“还要祭品?”
闻言,小道童的脸色立时有些为难,浑身上下摸了摸,迟疑道:“婆婆,我出来的急,身上可没带什么东西。”
老妇人眼中几乎要冒出光来:“不妨事。你这匹白马虽然血统普通、体型瘦弱,比不得西河龙驹,难得的是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勉强也可入得庙神老爷的眼了。你放心,婆婆是这座神庙里的庙祝,在老爷面前卖一卖老脸,从旁替你说两句好话,这事儿也就能揭得过了。”
见她这样说,小道童却是摇了摇头,疑惑道:“婆婆,我在家中时曾听师长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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