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抬起头,吐出一口烟雾,才说:“什么时候回来?”
“嗯?”
“你不是要走了么?”
夏晓期看着对面一息一灭的火光,微微有点动容,他从来不问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她早该明白的。
“不知道,”夏晓期走过去,倚在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香烟吸了一口,“说不定永远都不回来了。”
荆洲歪过头来看她,“那我可以去找你么?”
“好啊,等我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就告诉你。”夏晓期冲荆洲笑了笑,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了按,“烟这么难抽,你以后也少抽点吧~”
“好啊~”荆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
“那我走了,”夏晓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瑞士银行的账户,你把钱打到这里面就行了。”
荆洲接过卡片,点了点头。
夏晓期伸出手臂,抱住荆洲,在他耳边说:“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养大钢镚。”
荆洲轻笑了一声,“那不客气~”
“后会有期~”夏晓期拉开两人的距离,哥们般地在荆洲肩上捶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到阳台边,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荆洲的面前。
从新回到码头时,空北已经带着船来接他们了。
“你去哪了?”空北同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夏晓期的穿着,“变装游戏?”
“是啊,变身游戏玩腻了,现在改玩变装了,”夏晓期看也不看他,拉过在一旁看好戏的Marlon,“不是时间紧迫么,还不上船?”
空北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夏晓期的胳膊。
“干嘛?”夏晓期回头瞪着他。
“……一切小心。”
在紧关节要的时候,他原来也是有人性的,夏晓期表情一缓,点了点头,“你也是。”
空北松开了手,目送夏晓期跟Marlon上了船,一直到船在海面上化成了一个小黑点,他才转过身离开。
“你刚才去哪了?”Marlon进了船舱,取下帽子,露出里面一头扎眼的金发。
“我去借钱了,”夏晓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那一亿美金就能凑齐了。”
“啊?你找谁借的?有没有风险?”Marlon坐到夏晓期对面。
“你记住,”夏晓期郑重按住Marlon的肩膀,“借钱的人叫荆洲,等夺回总部,你要把钱双倍还给人家,而且,如果他以后遇到什么麻烦,能帮的一定要帮。”
“你跟我说干什么,人情又不是我一个人欠的~”Marlon怪异地看着夏晓期。
“你也知道啊,这次的行动危险性很高,万一我死了,这笔账成了死账,我死了还要背上一个欠债不还的罪名,我多死不瞑目啊。”
“我呸~”Marlon一个爆栗K在夏晓期的头上,“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夏晓期皱着脸揉了揉脑袋,瞪了Marlon一眼,“你给我记住了啊~”
“没有万一,光靠我们几个当然不行,Tim已经招募了一批雇佣兵,而且总部的地形有谁比我们更熟悉?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把那些死斑鸠赶出去了~”
“斑鸠?什么斑鸠?”
“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词,叫鸠占鹊巢么?斑鸠占了麻雀的窝,不是好鸟儿~”
“……”夏晓期忍不住冲对面金发碧眼的小帅哥竖了竖大拇指,“你牛!”
夏晓期离开的第二天早晨……
乔楚做了一个梦,梦里夏晓期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格子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她手里托着奶白色的盘子,盘子里摆着一根香肠两片吐司和一个煎成心形的煎蛋,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然后优雅地将垂到前面的头发掖到耳后,温柔地冲他招手,“亲爱的,吃早饭了~”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美妙的梦境下醒过来的,可当他睁开眼睛时,没有早餐,没有笑脸,也没有格子裙,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残留下来淡淡的暧昧气息。
他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又拿起手机翻看,没有纸条,没有短信,没有只言片语,如果不是地上夏晓期没有带走的衣服和床单上的痕迹,他该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他胡乱地穿好衣服,下楼开车,直奔新瑞银行。
车从小区门口驶过时,正拼命忍着瞌睡的吴成军立刻一个激灵精神了,他马上拿起手机,向老麦指示,“老麦,队长一个人离开了,夏晓期不在车上,跟还是不跟?”
老麦眉头皱起,几秒钟之后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用了,你直接回总部吧。”
当乔楚一边拨着无人接听的电话一边去新瑞银行的路上,营业部行长办公室里,黎安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打量着有些丧气的凌渊,“愿赌服输,上次的青花瓷瓶,记得送到我家去。”
凌渊看了黎安一眼,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没想到,她还是选择了回去……”
“你知道她昨天最后去了哪么?”黎安笑嘻嘻眨了下眼睛。
“去了哪?”
“荆洲家。”
“荆洲?”凌渊挑了挑眉,“去道别?”
黎安身体向后靠到椅背上,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我昨晚刚收到消息,FT中心系统的断路器被烧断了。”
凌渊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她去借钱?”
“Bingo~”黎安下巴微颔,打了个响指,“你说我们这条消息能卖个什么价钱?”
“你很缺钱么?”凌渊瞪了黎安一眼。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黎安一笑,身体向前凑了凑,“我最近看上一个女孩,她过两天刚好过生日,你现在这样心如止水,手里那块Risingsun蓝宝石留着也是浪费,不如让给我借花献佛啊~”
凌渊嗤笑了一声,赶苍蝇般地摆了摆手,就算同意了。
过了一会,凌渊又问,“如果她真的是去荆洲那借钱,他今天应该会有动作,据我所知,那种断路器可不便宜。”
“我已经让人盯着了,估计一会就会有消息了。”
但事实上,荆洲的动作比他们料想的还要快一些。
他坐在餐桌旁,极有耐心地将盘子里的鱼一点点地剔掉刺,放到蹲到桌子上的钢镚面前。
只不过几天,钢镚和橙宝已经如胶似膝了,当然,排除它们吃饭抢食的时间,橙宝不断用蛮力将钢镚挤开,吃掉它盘子里的鱼肉。
“老板。”孟成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荆洲依旧慢条斯理地剔鱼刺,头也没抬一下。
“合同已经签好了,钱也到账了。”孟成小心翼翼地看着荆洲,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把城西那块还有升值潜力的地皮这么仓促地低价卖掉。
“把钱转到这个账户里。”荆洲将抄下来的账号放到桌旁,接着吩咐道,“派几个人到夏晓期母亲那,小心保护别让老人家发现。”
难道跟夏晓期有关?孟成不禁心头一动,忙点头应着,“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孟成走出了餐厅,荆洲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宠爱地摸了摸钢镚的脑门,脸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第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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