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五点半出门,别晚了。”白宝妥协了,带着高长,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家伙,再多肉,没命吃也是白搭。
“你多开几辆车,咱干一票大的,当天回不来就在那边住一两天。”出趟门不容易,柴油金贵,白宝他们现在轻易是不开车的,既然要干,那索性就干票大的,不然油钱都捞不回来。
“那说定了,老子开三辆车过去,不装满咱就不回来。”高长这一说,白宝顿时就来劲了。
一说打野猪,大家都挺兴奋,村子里也有男人说要跟着去的,但是白宝不答应,说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拉来拉去的费油。
那几个上门卖种子的也挺感兴趣,说要组织一帮兄弟跟着去,不过他们没车,骑三轮车过去的话得走小半夜,再加上白宝他们都有枪,到时候一阵乱打,怕是要被误伤,想想还是算了,就说等村子里的人打了野猪,用种子换点猪肉,高长答应了。
等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伙儿一块热热闹闹在院子里吃了饭,然后把那几个卖种子的人送走了,连带的还有几百斤粮食。
高长回家后把大门一关,转头对大黄说:“那个聚灵阵,还是撤了吧。”
大黄不太乐意,哼哼唧唧老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
前阵子大黄迷上了种地,每天蹲在地头上观察那些庄稼的成长,因为嫌它们长得慢,大黄就花了些时间琢磨出一个聚灵阵,往田头一摆,效果那叫一个立竿见影,地里的庄稼一天一个样。
不过也有一些负面效应,那就是周围的田地里的庄稼好像长得都不如以前好了,这事也好理解,聚灵阵么,不就是聚集灵气的阵法,灵气这东西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你把它们都划拉到自家地头上,旁边的田地自然就缺了,这一缺,庄稼就不好了。
开始的时候,高长也都由着大黄去了,地里的庄稼好点差点,横竖够吃就成。但是村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伙儿都指着这点土地吃饭呢,见地里的庄稼长得不好,难免就有些人心浮动了,一个个的生怕饿死,甚至有人提出来要把地分了,以后不再吃大锅饭。
这还了得,不吃大锅饭岂不是要自己开伙,从择菜炒菜再到做饭洗碗,多繁琐的工序啊,一天还得重复好多遍。所以高长这次提出要撤掉聚灵阵,大黄也没敢反对,他不会做饭,也不想洗碗,所以,还是牺牲一下地里那些小可爱吧。
当天傍晚村子里很热闹,虽然他们都不出门,可大家心情激动啊,都巴望着高长能多打几头猪回来,让大家也跟着沾沾荤腥。郑国邦让陈玉珍给高长他们单独煮了一小锅面条,又蒸了些糯米饭让他们路上带着吃,高长也没跟他们客气,这回要是能打几头野猪回来,光是猪下水,都够他们院子里的人吃上几顿好料了。
白宝那群手下闹哄哄的,一个个情绪都很亢奋,这一路上就没个消停,用说的不过瘾,就扯开上门唱了起来,唱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后来辛巴也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太生气了,也仰着脖子嚎了一嗓子。
一行人三俩解放车,就这么鬼哭狼嚎得开往长平镇,还没进镇,就遇到一群野猪在马路上闲逛呢,他娘的数量真是多,就跟电视里蒙古大草原上的牛羊似地。
这些人自然是不能客气,提起枪支噼噼啪啪一通打,打得野猪群四处乱窜,也有红了眼往他们这边冲的,但都牺牲在了半道上。等到能动的野猪要么被打死要么已经逃进山林之后,他们才下车去收拾战果,数了数,大小野猪总共十四头,首战告捷,大伙儿都说是好兆头,有些人已经开始担心三两解放车不够装了。
“咱有枪支,打猎就是轻松啊,哈哈,高长,你那三成拿得更轻松。”在小山一样的肉堆面前,白宝高兴得几乎要飘起来了。
“啧,那各打各的怎么样?”高长拎了一只被打死的小猪崽丢给辛巴,让它拖到一边去慢慢嚼,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这家伙整天眼巴巴看着壕沟里那群野猪流口水,也是挺不容易的。
“这个,兄弟我是讲信用的人,怎么能占你便宜呢?”白宝搓搓手,要说高长家一个月吃的肉都比他一年吃得多,从这家伙嘴巴底下抠点肉,白宝还真不觉得亏心。
“别假惺惺了,还是各打各的吧。”高长摆出一副我不占你便宜的样子。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各打各的吧,放心兄弟,咱肯定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
“那行,先把这些野猪分一分吧,左眼中枪的都是我的。”高长想了想又补充道:“刚刚那只猪崽就是左眼中枪,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用,咱兄弟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吗?”白宝挥挥手让他手底下的人去分野猪,高长刚刚说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左眼中枪的就是他的,其他都是白宝他们这些兄弟的。
“老大。”罗森大喝一声。
“怎么样,几头?”白宝掏掏耳朵,问。
“三头。”
“哈哈!行,都搬车上去吧,分开装。”白宝觉着,高长他们家就那么几张嘴,三头猪也算是不少了。
“可是,老大……”罗森还有话要说。
“罗嗦什么,赶紧搬上车,你是老大我是老大?”白宝不满,当初高长打光棍的时候自己百般撮合,罗森这小子偏偏就是死活不开窍,这下子人家都已经名草有主了,他还胳膊肘往外拐,真是,怎么总是搞不清楚状况呢这家伙。
打了十四头野猪,收获还算不错,但是大家显然还未满足,于是上了车继续往前面镇子的方向开去。
车子一晃一晃得往前开,高长也跟着一晃一晃地打着节拍。“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声音不高不低,不尖不哑,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老大,那三头是咱的。”
“啥?”
“只有三头没被打中左眼。”
“草!怎么不早说?”
“头儿,是你不让罗森说的。”
“我不让说就不说了?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听话,滚!”
“那啥,高长啊。”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第一遍已经唱完了,这是第二遍。
“咳咳,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高长摇头晃脑的,唱得那个爽啊,唱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