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酸。”
高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跟大黄靠在一块儿,前阵子他们院子里的缫丝车被冰雹砸坏了,崔大爷后来做了新的之后,干脆就放晒谷场上去了,这会儿院子里就显得宽了很多。
索帛正坐在一旁干活,手摇缫丝车,他现在已经使得很顺手了,喵仔和辛巴也都从外头打食回来了,就蹲在木盆边上,盯着那几个在水里翻滚的蚕茧,当它们缠到一起的时候,就用爪子拨开。猫和狼都是耐性极好的动物,这一蹲就是大半天,索帛也是喜欢干活多过于玩耍,大概是因为干活会有收获,玩耍没有。
之前索帛捂在肚子上孵着的那颗蛋,几天前已经破壳了,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鸟,村里的老人说是只黑鸢,也就是老鹰。老实说,这黑鸢小时候长得真不怎么好看,毛茸茸的有点傻气,食量还挺大,肚子一饿就呱呱直叫,叫得还相当难听。
开始的时候,听说这玩意儿是只老鹰,村里的还是都还挺稀奇的,个个都围着看,但是很快,这些热情就都散去了,主要是这只黑鸢幼崽实在谈不上可爱,无论从形态颜色还是叫声各方面来比较,都不如他们自家的小鸡小鸭招人喜欢。
幸亏高长一家都没嫌它长得丑,喵仔和辛巴出去打食的时候,还会给它带点吃的回来,这鹰崽体型不大食量却不小,吃起肉来跟土匪似地,辛巴和喵仔喂了几天之后,就开始有了消极怠工的情绪,主要还是因为这家伙不是它们自己的崽,人家没那义务啊。
高长最近也累得很,懒得一趟一趟地出去弄新鲜的食物,肉干的话,又怕把它给吃坏了。无奈,只好从地窖里拿出几个鱼罐头,跟喵仔换老鼠,每次喵仔叼两只老鼠回来,高长就揭开罐头盖子喂它一块鱼肉,一个鱼罐头大概只够喂个四五次的。
这一天天的,地窖里的罐头眼看着就越来越少了,这也是高长总追着大刘他们问海里有没有鱼的主要原因,弄几条鱼晒干了挂在院子里,也够喵仔消耗一阵子的了。毕竟,鱼罐头这东西现在是很精贵的,可遇不可求啊,留着给自己和大黄打打牙祭多好,喵仔那家伙,根本只知道腥味不知道美味。
天快亮的时候,白宝他们回来了,跟何韵一块儿进了高长他们这个院子,最近这阵子,其他几个村子也修建得七七八八了,他们就每晚出去教人织布,现在,白宝已经把织布当成重头来发展了。
“咋样,都教会了不?”
“别提了。”白宝一脸无奈地摆摆手。
“没事,慢慢来,大不了多跑几趟嘛。”高长知道,白宝这家伙分明是很愿意的。
“也还行,刚开始都这样。”何韵说话还是比较客观的。
“你倒是会享受啊。”这大冷天的往外跑真挺受罪,要不是因为何韵,白宝才不会每天出去呢,他手底下的兄弟大把,根本没必要事事亲为。这俩人倒好,围着火炉烤土豆,一院子老老小小都在干活呢,他们也好意思。
“前阵子抓那些野猪,差点没把我累散架了。”附近的城镇都被水淹了,要到大山里去抓野猪,这不,连大黄都累焉吧了,当然,扛野猪的活儿他是干得比较多。
“就偷着乐吧,这一下子赚了多少布啊?”
“那么好赚,你怎么不赚一个试试?”
“哥们是扛枪的,不干这体力活。”这丫纯粹是酸葡萄心理。“不过,你小子这舒坦日子怕是过不了几天了,就明后天吧,很快又要有生意上门了。”
“这回老子说什么都不干了,山高路远,扛头野猪都能累死牛。”那一头头几百斤的野猪,高长是真扛怕了,总让大黄扛,他也不舍得啊。
“噢,看来那群和尚要倒霉了。”
“啥?和尚?”高长心想,宝华寺那群和尚,真来这边了?这么快?不应该吧。
“是啊,人家可是开大船过来的,牛吧?听说好多村子都想拉拢他们,不过那老和尚都没答应,打算自己建个地方。”显然,白宝也是盯上人家的大船了。
“他们在哪儿?”到底是不是那拨人,高长打算自己去确认一下,就算不是,也先去探探那些人的底。
“就在咱镇上,都在船上待着呢,镇上水浅,涨潮的时候还好,退潮的时候他们那船就得搁浅,根本动不了。我说,咱动作得快点,打他们主意的人可不少。”这大水一淹,他们的车子是开不出去了,早晚还得弄船,人家这现成的大船开过来,肯定不能让它再跑了。
“别光盯着那艘船,我先去看看,要是一群假和尚,趁早打发走了,难道还留着他们蹭吃蹭喝,没事再掀风作浪?”要是正正经经的和尚,高长一百个欢迎,和尚都是劝人行善的,要是真能在这边形成影响,那他们这地儿,往后能少干多少仗少流多少血啊。
“和尚怎么样我不管!船必须留下!”土匪头子,也是很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