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要想对付小支守卫绝不成问题,便是有宫中禁卫发现追击,亦有极大机会从容撤退。十一静静听宋与泓分析着,眉眼慵懒,神情散漫,并无半点紧张失措。宋与泓却知这位昔日恋人愈逢大事,愈是放松,这气度当日最为师长赞赏,也最令部属敬服,但宋与泓此刻却不禁有些汗意。他问:“朝颜,有何不妥?”十一道:“妥。但我且问你,施弥远为何诱捕路师兄,却不曾加害?”“自然是打算用以威胁凤卫。”“可小观还在呢,凤卫焉能因路师兄一人便受要胁?”“你觉得……”“引出齐小观,以及帮助齐小观的人,一网打尽!凤卫群龙无首,要么散离,要么投向朝廷,不可能再为敌手所用!”十一笑意微微,清眸却闪过冰晶般的碎芒,“施弥远这是预设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这个……我们倒也想到了,所以只挑精兵前去,一路都会谨慎,必会事先查明有无埋伏再行动。若有所不妥,他们会即刻撤离。”“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山腹有条近道,可以从皇宫的万岁山直达小隐园内?当年高宗皇帝建小隐园,号称爱其幽静,其实只是为了掩藏那处秘道,方便有敌来袭时随时逃逸而已,究竟去住过几回?”宋与泓吸了口气,“朝颜,那是皇家机密,我怎能告诉他们?”十一叹道:“你不告诉他们,可皇后很可能会告诉施铭远。”她眸光淡淡扫过他,“又或者,他们两个出了事,对你利大于弊?虽然你会少了他们助力,可只要是施铭远下的手,忠勇军必会依附你;凤卫也会有很多人会因想替他们报仇而转投你门下。”宋与泓变色,站起身来连声道:“朝颜,我绝无此念,绝无此念!若我断送了路师兄和小观,你怎会饶我?”可如果他若坚称一时疏忽,十一又怎能不原谅……十一无声低叹,转而若无其事道,“泓,我避开这么久,到如今,大约再也避不开了吧?”宋与泓呆住,“你是说,你是说……可是……”“父皇对我向来慈爱,而皇后……”十一怔怔地想着,然后苦涩地笑了起来,“母后的确曾经想杀我,可我真的不信,她能狠下心一次又一次要置我于死地!如果她还要取我性命,那我便用这条命,来还她哺育之恩,养育之情吧!”和她情同手足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不能死,韩天遥……也不能死!***小隐园。烟阁笼寒,竹影筛月,青山朦胧在月色里,约略的轮廓成了园林温柔的背景。倚山而建的一所竹楼占据了园子的最高处,与越山那竹楼有些仿佛。但楼畔叠石为假山,山旁挖小湖,湖边立水榭,建小亭,植梅柳,栽芙蓉,无处不是幽雅景致,却又透出皇家富贵,令人称羡不已。而此处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处皇家苑囿而已,甚至根本不在皇宫.内。见识过如斯富贵的朝颜,真的甘心在越山竹楼之类的地方粗茶淡饭一辈子?又或者,只是恋恋于与世隔绝的酒乡?楼上未掌灯,却开着窗。霜雪般的月色落到窗口坐着的那男子身上,便融化般柔软下来,温默地敷于他素淡的衣衫。眉目俊秀,清雅出尘,温润如玉,正是宋昀。晋王世子,宋昀。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为辛苦半年攒的两串买书钱便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少年,曾以为把自己灰色的天地涂亮只是遥不可及的愿望。可他到底安然地坐到了这里,居高临下地围观着别人的生死,以及那些人眼里即将变作灰色的天地。于天赐待他已不敢如从前那般颐指气使。他躬了身说道:“世子只是奉皇后之名秘密引禁卫入园,下面的事自然有施相暗中安排处置,世子只需静观其变即可。”=====================================阅读愉快!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