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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扬看着关行离去时候的神色,知道已被自己言语说动,脸上微微一笑,便转身回去自己营帐。李韦,于圭等将由于与赵舒将军关系过密,俱都留守在荆州,自己因为是关氏旧部,故而升任将军随关氏兄弟带兵出战,可是他们如何知晓自己早已经心向赵将军?
林扬刚掀帘入帐,就听有人笑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不用看就知道是叶枫这小子在取笑自己,真不知道赵将军何以派如此一轻浮之人来此传递消息,就不怕坏事?不过这小子天真活泼,着实讨人喜欢,林扬便笑问道:“吾喜从何来?”
叶枫此时一身普通士卒打扮,嬉笑道:“将军今日以妙计伏杀东吴甘宁,陆逊二人,升迁指日可待,难道不是大喜?”
林扬微微摇头,道:“陆逊非常人,赵将军之计被其识破,并未取其性命。”
“哦,当真?”叶枫忽然叹息道:“赵将军真乃神人也。”
林扬闻言,惊道:“莫非赵将军事先便知陆逊不会中计?”
“正是。”叶枫答道:“高平以为除去甘宁,陆逊二人便可以掌控江东军马,实是痴心妄想。赵将军曾言,江东注重氏族出生,陆逊能任大都督,一则固然有才干,二则也因家族势力,更兼是孙氏门婿。高平一个外人,资历又浅,如何能担当大任?不若就乘今日之机,取得陆逊信任,以后更易成事。”
林扬点了点头,道:“赵将军虽远在白帝,却对此间事了如指掌,着实让人佩服。”转而又问道:“将军是如何得知吴班袭取江夏的?”
叶枫“嘿嘿”一笑,道:“这可得全靠我。是我先改扮成吴军探马进城赚韩当出兵,又跑去吴班军中报信。不然他现在还在后面睡大觉呢。”
“原来如此。”林扬不由多看了叶枫两眼,虽然他说的时候神色轻松,可是林扬清楚,这说来简单的两件事情,做起来却万万没有这般暇意,心中又不禁对他多生出几分好感。
叶枫又问道:“你劝说关兴的事情,情况如何?”
林扬微一摇头,道:“此人对陛下十分忠心,不易劝动。不过他对我的话不是十分排斥,想来心中也颇有疑虑,至于其他各将,我尝私下以言语挑之,皆心念赵将军恩德。”
“如此甚好。”叶枫点了点头,道:“此间事了,我这便回白帝向将军回禀。将军曾交代,你在此处务要做好两见事情,一则劝说关将军,尽量保住荆州军马之实力;二则与高平互通往来,不过此人却不能十分相信。”
林扬点头记下,道:“请转告将军,末将定不辱命。”看着叶枫要离开,又道:“我送你出营。”叶枫微微一笑,道:“多谢将军好意,这营帐我已来去几遭,不敢有劳。”说着便转身出帐离去。林扬知道叶枫身怀绝技,来去无踪,也不为他担心,径自去盔卸甲,上塌休息。次日一早,又便随着关平大军往安函而来。
建业城内,吴王府第,孙权拿着陆逊传来的败报,眉头深锁。江东自从周瑜过世,再无进取之力,鲁肃老成持重,稳守基业。可是自己又如何只在这江东数郡称王图霸?吕蒙甚解上意,策谋偷袭荆州,原本计划妥当,关羽也被困襄阳,却又有赵舒引军救援,数战之下,竟然大败子明。而今关羽损命,刘备为报仇怨,大兴兵马,妄图吞并江东。周,鲁,吕三人皆逝,不得已而启用阚泽以全家性命举荐之陆逊,不料首战便大败,不仅江夏失守,连上将甘兴霸也陨命斯役。莫非我江东就再无擎天之柱石?
孙权正思量间,人报张昭,阚泽求见。孙权冷然道:“请来。”少时二人前后而入,行礼已毕,孙权乃将陆逊书简掷于阚泽之前,道:“这便是公所举之大才?便此一战,折损部卒上万,丢失江夏城池,可惜兴霸也……”
阚泽早已收到陆逊书信,其中原由一清二楚,当下俯身拾起地上书简,便要开口为陆逊分辨。张昭却先开口,道:“主公,陆逊并无远名,阚大人昔日举荐之日,臣便多有劝阻,今日果然不济,还望主公速谴兵马,若江夏尽失,蜀军沿江而下,江东危矣。”
孙权闻言叹息,道:“非孤不愿,如今国中军马尽赴江夏,淮南公绩所部,却不敢轻动。魏主虽受孤封号,却不可不防。”
张昭复道:“江东乃国家基业,非淮南诸地可比,主公可抽调凌将军一部,以解燃眉之急,再谴使入魏,以言语说之,或可缓解魏主之心。”
“不可。”阚泽不等孙权说话,接口道:“魏主曹丕奸诈更胜于父,主公谴使而去。以臣愚见,魏主必以为弱,而谴军来袭,且时江东危矣。”
孙权得闻战报,原本不悦,却被二人左一个“江东危矣”,右一个“江东危矣”说得越发气恼,乃喝道:“孤父子三人在江东已有数十年基业,岂能一朝尽去?刘备能亲自征伐,孤便不能亲往江夏么?”
张,阚二人闻言俱是一惊,乃知孙权有亲征之意,急忙要出声阻拦,却又听孙权道:“昔日孟德数次北来,均是孤亲往抵抗,才得将士用命。而今刘备欺孤太甚,孤定要与之决一雌雄。孤意已定,二卿不必再劝。”
孙权转身看着墙上地图,道:“孤亲征江夏,不复抽调淮南兵马,便可谴都尉赵咨使魏,以示通好之意。朝中之事就由子布辅佐世子处理,都下去准备吧。”张昭,阚泽二人知事不可违,只好行礼告退,各自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