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恶战,双方竟都不顾伤亡,一直以来魔教且战且退,从不与正道死斗,便是昨夜见情况不对也是退去,只是此宝现世就罢了,但只是显露出一丝威能,便是如此震天撼地,如何能放?
斗的最为激烈的便是清元子与玄武,杨肃与白虎,俞莲舟对上朱雀,而此刻清慧大师却是以一当二,挡住了受伤的金狮、与通天老祖。至于其余灵隐寺、蜀山、凤栖坞长老皆是被魔教道行高深之辈缠住,包括须弥山龙叔尊者也陷入了死斗中,只有那巨大钟鼎在空中安安静静的浮在那里。
而此时白云生却是以一敌三依然游刃有余,一身道行之高,便是田瑾、姜小白、张致敬三人联手竟然也占不得上风,隐隐有落败之势。
突的白云生身形一闪,竟然疾驰从半天而下,朝着不远的田归夷杀去,众人皆惊,杨肃道行高深早已经察觉,只是白虎死死拖住他,虽爱女心切,却一时间救援不急,眼看田归夷就要命丧黄泉之时,田瑾心中大急,拼尽全力挥动手中仙剑,无数剑光朝着白云生身后掩杀而去,白云生竟然突的身形一转,手一挥那数道剑光消弭,转身一掌袭出,一道青光又急又快紧紧印在田瑾身前,田瑾一时不察,竟是被打的倒飞而出,在空中一道血雾升腾而起。
姜小白失声大喊道:师娘!” 疾驰而去扶住脸色苍白的田瑾,田瑾却是急急的扶着姜小白起身看去,见白云生杀来,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田归夷完好就是最大的安慰,只是那白云生又急又快杀来,张致敬回身不及,田瑾重伤提不起真气。
说时迟那时快,姜小白心中没有片刻犹豫,挡在身前,手中法诀翻飞,真气透体而出,千余道气剑竟是瞬间布满身周,嗡嗡嗡嘶鸣,他抬起头看去,马上便是要到跟前,他手中法诀一指,喝道:去!
那无数气剑化作剑河刺去,只是那白云生周身青光一触碰那气剑后,气剑便是消弭而去,转瞬间便是少了一半,他身形却未曾慢半分,姜小白大惊,只是似乎感觉身后有人,那人便是他最尊敬的几位之一,他面露坚决,低沉道:决不能退!”他手诀翻飞,凌虚仙剑锐气大盛,他眼眸坚决,竟是持剑朝着白云生撞去。
“砰”一声闷响,姜小白顿时血色全无,倒飞出去,空中洒出片血雾,这道青光太过强横,似乎那远古凶兽之力一般,他忽然想起那地底深渊那穷奇异兽,便也是如此吧,他似乎提不起真气,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只是在眼眸快要闭上之时,一道玄白身影疾驰而来,在那巨大威能之下接住了他,那一个身影如此脆弱的女子,却对他焦急的呼喊
你怎么了?
风,急急的吹在脸上。
仿佛深心处,有什么东西澎湃而激动,那道身影如此熟悉,那冰冷的容颜在身前,过往岁月之中,那不多的回忆时光,在那一刻翻涌不息。
是什么让你疯狂,是什么让你痛楚?
想起在那无人的云海广场,那深深的对望?
宁愿死,也要跃下那无尽深渊去寻她?
是那绝望的无尽深渊里,绝望弥漫,却死死不愿意放弃?
只是那道瘦弱身躯似乎也抵挡不住那道巨大力道,竟是朝着那悬浮的巨大钟鼎而去,向着那看似柔和的玄黄光芒而去。
他深深呼吸,深深喘气。
天地世间,一片安静。
他紧紧握着仙剑,咬紧牙关,那一个少年,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推开!
就这么向着那必死之处飘去,她冰寒的脸庞惊慌,他缓缓放开了手,如赴死的战士,如悲哀的英雄,他看向那道身影,却无法说出什么。
心所去处为了谁?
疯狂是为了谁?
他身子缓缓飘进那玄黄光芒之中,只是瞬间他只觉双耳被那巨大的震荡钟鼎之音之下,灵魂肉体不停撕扯着,那凌虚剑燃烧着从未见过的盛光,仿佛是以生命为柴的火焰,熊熊燃烧!
轰隆··
天际,有惊雷响过,震荡苍穹!
姜小白七窍流出殷红的血,悄悄滑落,这天地再次唱响那撕裂的钟声,天地震荡,电闪雷鸣,乌云狂涌,大海翻腾,一道一道近乎实质玄黄色音波朝着四周激荡。
众人被这巨大威力推开,终于慢慢有人看见那几乎快要消散在玄黄光芒的躯体,他就这么飘在那玄黄光芒之中,如那浮萍一般,忽左忽右、动手的人已经暂时停手,看了过去。
姜小白全身骨骼仿佛都要碎裂一般,他眼眸看去,满目都是天空中那片压下来的黑暗!
当!
不知道,是谁失手掉落了手中兵器?
又是谁在黑暗中绝望惊呼?眼前,一片漆黑,仿佛那无尽的黑暗夜空,无边无际的向他压来。
他不知道,一道道青色,白色··,无数光芒击打在那玄黄色光芒之上,他似乎没有知觉,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他双目缓缓陷入血雾之中,只是一转眼,他似乎再次回到了那座小院中!
那是他许多年前最不喜欢的小院,却是待的最多的地方!他依然躺在一只巨大通体皆白的异兽身上,他头望着天,心中盼望着娘娘回来,这次娘娘回来又会给他带些什么?
时光,仿佛停止!
天地潇潇,黑云涌动。
有冷风,轻轻吹过。
有冰雨,划过他的脸庞。
半空之中,那巨大钟鼎不停的震荡,玄黄色光芒照亮了天际。
“轰隆轰隆”
一阵一阵的巨响,正道许多之人不停的做着无用之功,不停的捶打那坚硬的玄黄之光,但却未曾撼动分毫,眼见玄黄之色中似乎再无其他之物。
四周传来无数深深的叹息,竟然那魔教中人似乎也有人为他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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