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地享受她的狗腿服务,一顿饭吃饭,拿餐巾抿了抿唇角,才道:“过几天回家一趟。”
姜沅立刻苦瓜脸:“我都这么努力讨好你了,不能不提这个吗?”
每年年底都要来一次,她真不想回,在景詹面前又没胆子违逆,每回都得耍心机逃过去。
不是趁他不备突然出国,就是让郭青假装住院强行照顾。
郭青也怕景詹,被他警告一句“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就瑟瑟发抖了,今年说啥也不帮她。
景詹漫不经心地放下餐巾:“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姜沅闷闷低着头:“我走的时候都放了狠话,现在又没‘站上娱乐圈的巅峰’,回去不是自打脸么。”
“除了你,没人记得这句狠话。”景詹不为所动。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姜沅继续找借口。
“你还有六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做心里准备。”景詹语气的并不强硬,但没有商量的余地,“31号晚上我让人去接你。”
姜沅瞄他一眼。
“别打鬼主意。”景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九九,“你想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试试看。”
要论这个世界上姜沅不敢惹的人,她哥绝对能排第一个。
凌霍她都敢惹,但不敢惹景詹。
打小爷爷宠她,宠得她无法无天,连老爸都不怕。景詹一没欺负过她二没虐待过她,反而是个很合格的哥哥,但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姜沅就越怕他。
尤其是在爷爷过世,她没了这个大靠山之后。
不能提这个,一提姜沅就想爷爷了。
死线一天天地逼近,她去墓地看过爷爷;跟郭青在一块一起战战兢兢地赖了几天;还和sofe于总手下负责公关这块的工作人员——真的,不是假扮的——见面聊了聊,一起吃了饭。
中间试探着订了一次机票,刚订好五分钟就莫名被取消,她就老实了。
31号这天,终于还是在她的不盼望中到来了。
每天过得垂头丧气,她都忘记了还有凌霍这么个人。
临近景詹定下的时间,姜沅试想了一下回家之后的景象——
其实也没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
爸妈并没对不住她,为人父母他们并不失职,相反,一直做得很好,这是她从小一直引以为傲的。
但姜沅自己都意外,已经过去这么久,她依然如此抗拒见到他们。
“还有两个小时你哥就来了,你真要走啊?”郭青担忧地说,“算了吧宝贝儿,你能跑到哪儿?”
“先跑了再说。”姜沅收拾逃命的行囊,“不行就偷渡,去找我的姘头。”
她问郭青:“你要不要一起走?”
郭青立刻摇头:“我怕你哥打死我。”
“你留在这儿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姜沅笑得幸灾乐祸。
郭青大叫:“你还有脸说!”
“对了,你姘头……呸,凌霍还没回来啊?”
凌霍那边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比原计划迟了几天还没回来。
姜沅刚答了个“没呢”,巧了,姘头的消息这就来了。
是小胖发的,大概是赶上了回国庆祝新年,喜气洋洋的:
【姜老师,我们回来了,飞机刚落地】
【下机了】
【出机场了】
能让景詹找不到的地方……
姜沅灵机一动,飞快给凌霍发了一条短信:
【凌老师,有兴趣做个跨年爱吗?】
凌霍派来接她的车,比景詹早一步到。
姜沅走时,郭青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我不看我不听!我真的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姐妹。”姜沅感动道,“你睁开眼睛吧,没关系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家哪里。”
“……”郭青给她一个中指,“去找你的姘头吧!”
姜沅愉快地说:“来,今天姜小沅带大家揭秘凌老师的老巢。”
来的司机姜沅没见过,没平时常见的那位憨厚可亲,今天这位颇得凌霍真传,冷着张脸不像司机,更像黑社会打手。
车一路开到井和湖畔,沿着兴柘大道往上,抵达位于兴柘山麓的雎水山庄。
这是十年前建成的顶级豪宅区,依山傍湖,绝版地段,风水极佳,据说每一栋建筑都是世界顶级建筑大师因地制宜所设计,独一无二,住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群。
原来凌霍的老巢在这儿。
凌霍的别墅是9号,极具现代感与设计感的房子,与古色古香的桐木里是不同的两种风格。
姜沅对有设计感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在院子里下车,兴致勃勃地参观起来。
外观宏伟极度简单,灰白色墙体与大片的落地窗,由黑色钢架连接起来,进门后是整体灰调的设计,从米灰、浅灰,到花灰、棕灰,颜色的递进与层次感,生硬过渡都很协调。
设计很不错,就是透着一股子性冷淡的距离感。
没有温度。
是凌霍的feel。
姜沅一点不拘束,到处参观欣赏。
整栋房子唯一一点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是冰箱里的酒与水,要不是知道是凌霍让人把她接过来,这里简直像个用来展示的样板间。
姜沅在二楼转了一圈,从窗户看到院子有车子开进来,脚步轻快地下楼。
她迈下最后一层台阶跳下来时,门刚好打开,手臂上搭着大衣的凌霍抬腿走进来。
总有些人呐,每一次见面,仿佛都更帅了一点。
姜沅不由自主就染上笑意,笑起来自己才反应过来,怎么像个热恋中的小女生似的。
她正要朝凌霍跑过去,一个黑影从凌霍腿边冲进来,非常迅猛且猝不及防。
姜沅吓了一跳,反射性扭头就往回跑,速度都没减人直直打了个弯,冲上台阶的背影充满了求生欲。
疤哥似乎回到家很开心,不复前几次作为一只成年甚至是老年狗狗的稳重和慵懒,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从门口冲进客厅,又冲回凌霍腿边,一阵兴奋地乱蹿。
姜沅躲在楼梯转角平台不敢下来。
早知道凌霍把疤哥接回来,她就不来了!
狗比回家可怕多了。
凌霍放下大衣,低沉的声线叫了一声:“dante。”
疤哥对主人言听计从,立刻从亢奋状态恢复冷静,停止跑酷,哒哒走到他腿边,训练有素地坐下,尾巴意犹未尽地甩了甩。
凌霍抬起头,看向躲在转角,勾着头偷偷往下看的人。
“下来。”
这个调子,姜沅感受了一下,和刚才叫狗好像没太大分别。
“我不敢。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她有点崩溃,像一个要丈夫在自己和小三之间做选择的弃妇口吻,指着疤哥说,“你选一个吧,有我没……”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疤哥扭头向她看了过来,狗视眈眈。
姜沅把“它”吞了回去。
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要和凶狗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设定。
毕竟理论上来讲,这是疤哥的家,她才是那个“小三”。
不说理论说事实,疤哥既没追过她更没咬过她,人家挺乖的,全是她自己恐惧心理。
凌霍朝她走过来,疤哥颠颠跟上,姜沅立刻往后一缩。
凌霍便朝疤哥看了一眼,后者默默地、带着一丝委屈地、原地坐下了。
凌霍走到楼梯前,姜沅还是没有下来的意思,他拾阶而上,沉稳的脚步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姜沅捏着他的袖子,从他手臂边露出一只眼睛,防备地盯着疤哥。
凌霍垂眸看她,片刻,贴近她耳畔,一种像极了电影中变态反派的口吻,低沉地说:“你害怕的样子,很可爱。”
姜沅都快被他气笑了:“你是变态吗,喜欢看别人害怕的样子。”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凌霍拨开她唇边那捋头发,俯首吻下来。
姜沅被他抱住,接吻也不专心,时刻提防着疤哥会突然靠近。
“你能让它别靠近我吗?”她问。
“嗯。”凌霍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她,一个简短的音节就算是回答,抱起她上楼做跨年的正事。
作者有话要说:喝奶茶了睡不着,爬起来码字,现在是凌晨4:46的存稿箱
这章很肥了哦,不许天天说我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