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那丰厚无比的礼金她也觉得自己可以对水玲珑稍稍好点,于是她大发慈悲允许水玲珑上了她的马车。
至于叶茂和花红,则跟水玲语姐妹一起。
水玲语今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闹起了肚子,黄昏时分离开山脚,一路走走停停,拉了不下十次,整个人几欲虚脱。天色越来越暗,她们才走了一半不到,这左面是一望无际的良田,右边是层峦叠翠的青山,车轱辘轧着马路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听起来令人烦躁。
近段时间水航哥几乎夜夜留宿长乐轩,秦芳仪被滋润得像回了春似的,这会儿思念水航哥,恨不得立刻飞回尚书府,偏坐在车辕上的赵妈妈启声禀报道:"大夫人,三小姐和五小姐的马车又停了。"
秦芳仪气得咬牙:"知道了,歇会儿吧。"
水玲珑挑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水玲月正好也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头,二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水玲月的浓睫一颤,慌乱之色一闪而过,赶紧缩回了自己的马车。但很快,水玲月直接跳下地,往水玲珑和秦芳仪这边儿走来。
"母亲,三姐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怎么总闹肚子?"水玲月焦急地问。
诗情把帘子拉开,秦芳仪问向赵妈妈:"三小姐刚刚吃了什么?"
赵妈妈转过身,恭敬作答:"回夫人的话,几位小姐用了府里带来的糕点和热茶,但不光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也吃了的。"
"这么多人都没事,怎么偏她吃坏了肚子?"秦芳仪冷声问道。
水玲月接过话柄:"是啊,母亲,三姐姐的身子一向硬朗,若真说谁肚腹差,当属五妹妹了,她年纪小,又常生病,她吃了都没事,证明那些糕点和热茶是不坏肚子的呀,除非…"
"除非什么?"秦芳仪的脸色沉了下来。
水玲月瞟了水玲珑一眼,道:"除非有人伺机给三姐姐下了不干净的东西!"
哐啷!
话音刚落,水玲语的马车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秦芳仪使了个眼色,赵妈妈赶紧跳下马车,过去把弄出巨大动静的人给揪了出来。
众人一看,皆是一惊,花红?
水玲珑幽静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意,到底还是不安份的么?
花红扑通跪在了地上,浑身发抖,牙齿打颤,那模样要说她不是害怕心虚都没人会信。
赵妈妈一把拧起她的耳朵:"你这贱蹄子,到底对三小姐做了什么?说!"
花红痛得眼泪直冒:"赵妈妈手下留情啊,我说,我说!大小姐让我在三小姐的茶里掺了点儿巴豆粉,大小姐说三小姐小气,不肯告诉她胭脂配方,她…她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水玲珑挑了挑眉,她就算真给水玲语一点颜色瞧瞧又怎么了?秦芳仪想要镇北王府的礼金就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尤其今天诸葛钰那句"你是爷的人,谁敢杀你,爷杀他全家",想必秦芳仪是听到了,在动她的筹码不够高以前,秦芳仪没傻到去碰诸葛钰的钉子。
除非,水玲月还有后招--
水玲珑望了一眼水玲语和水玲清去"如厕"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下点儿巴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水玲珑如今可是她的摇钱树,至于水玲语么,等她快出阁时再说吧。秦芳仪做了一番计量之后,对花红厉声道:"没大没小的东西!哪个给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去诋毁你家主子的?你这是让全天下人笑话尚书府的千金毫无容人之量吗?蠢货!赵妈妈,给我拖下去打!"
居然问都不问就定了花红的罪!水玲月一怔,一时间反映不过来秦芳仪到底是真袒护水玲珑还是怕这事儿传出去伤了尚书府的颜面,毕竟她并不知晓相亲一事,自然无从明白水玲珑在秦芳仪心里的地位。水玲月气得两眼冒金星,害不成水玲珑,她怎么拿到参加赏梅宴的资格?
花红被赵妈妈捂了嘴,拖到一旁的山坡后,打了三十板子直接丧命,赵妈妈啐了一口,命粗使婆子随便挖了个坑把她丢了进去。
翌日上午,传来了宣国公府的长媳栗夫人因马车侧翻而摔断腿骨的消息,下午,镇北王府的大嬷嬷亲自上门拿走了水玲珑的生辰八字,关于水玲珑要嫁给京城第一恶少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议论和揣测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飘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有人说水玲珑是祖上烧了高香,这样的身份莫说嫁入王府,就连给寻常高门做嫡妻都是没资格的。
也有人说水玲珑上辈子做多了亏心事所以倒了大霉,嫁给诸葛钰还不如给人做妾,起码能活着。
水玲珑笑笑,不理会这些传言,重生一回,报仇固然重要,但开开心心地为自己活一回也很重要!她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整日活在前世的阴影里。上辈子的贞洁、心血、青春和爱情全都给了荀枫,还是和别人一同分享他,呵呵,这辈子,她不会这么傻了。
福寿院内,老夫人斜倚床头,容色较之前红润了一、两分,咳嗽时也不闻太过厚重的痰音了。
陈太医给老夫人号完脉,眼底慕地闪过一道极强的诧异:"老夫人,您…可是换了我给您开的药方?"
老夫人的眉头一皱:"陈太医何出此言?莫不是我的病又加重了?"
陈太医摇头,笑着道:"不!您啊,是有了好转的迹象!"肺痨是顽疾,按照时下的医术,别说好转,就连控制都相当困难,何况是一迟暮老人?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老夫人想了想,矢口否认:"哦,方子我没换,就是额外喝了些江湖道士给的符水,大抵是神仙显灵,让我这老婆子再多活几日吧!"
陈太医略有些失望,江湖道士身份太低,不然他真想推荐他去参加明年春季的医学盛会,获胜者除了万两黄金,还能向皇上提个请求呢,可惜呀…
他起身给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微笑道:"我这就回宫禀报玉妃娘娘,娘娘若得知您身子即将痊愈,势必会欣喜万分!"
"有劳陈太医了。"老夫人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妈递给陈太医一锭金子,陈太医急忙推脱,"出宫前,娘娘已经给了我不少赏赐,我岂能再要老夫人的东西?"
老夫人亲自把金子塞进陈太医手里,低声道:"老身有是事想请教陈太医,还请陈太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娘娘入宫五年有余,一直盛宠不衰,却至今未能替皇上诞下一子半女,可是娘娘有不足之症?"
陈太医额角的青筋突突一跳,垂下了眸子,道:"娘娘身子极好。"
老夫人的眸光一暗,不再言辞,她走到书桌旁,给小女儿写了一封信,拜托陈太医转交给她。
入夜时分,水航歌听说了老夫人好转的喜讯,当下激动得跑进了福寿院,就看见老夫人和水玲珑在品茶下棋。
"娘。"他给老夫人行了一礼,看见女儿与老夫人下棋却稍稍惊讶。
水玲珑起身给他行了一礼:"女儿见过父亲,父亲万福。"
"好了,没外人,虚礼能免则免。"老夫人挥了挥手,水玲珑把位子让给水航歌,王妈妈搬来凳子给水玲珑,翡翠给水航歌奉上热茶。
水航歌并不知道水玲珑给老夫人治病一事,当下便夸赞道:"看来芳仪这次是用心求了平安符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