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倜认为专靠皖系不保险,乃派戴寿山为代表去南京与直系的第一员大将苏督李纯交接,求李纯于必要时由徐州出兵援豫。李纯虚与委蛇地答应了赵的要求,实则暗中派员到河南调查赵倜的实力,认为赵倜的豫军无战斗力。如果当时皖系要对赵倜下手,李纯的援助是不足恃的。
赵倜又派人与直系首领、直隶督军曹锟联络。时曹锟与段祺瑞间的矛盾渐大,曹认为赵倜是老实人,且直豫接壤,遂引为同调,并答应支持他。今年4月间,赵倜还亲自到保定参加了以反皖系为目标的直、苏、鄂、赣、奉、吉、黑和河南的八省军事同盟。至此,赵倜完全从皖系转变到直系方面。在直皖战争之前,吴佩孚率部由衡阳北撤,事前吴派员到汴与赵倜密议,赵许吴部通过并驻扎豫境京汉铁路沿线。故段祺瑞电赵阻吴军过境,而赵则以“力有不逮”推辞。在直皖战争中,赵倜虽未直接出兵参战,但他一直站在直军方面,使曹、吴无后顾之忧,不啻帮了直系大忙。因此在直皖战后,赵倜仍能保持其豫督地位。只把省长皖系王印川撤掉,换上张凤台。
迨吴佩孚升任直鲁豫巡阅副使,驻节洛阳,豫境的京汉铁路线上及郑州以西都是直军队伍,大有强客压主的咄咄逼人之势,当时又有王承斌督豫之说,赵倜惴惴不安,乃于1921年春亲赴洛阳与吴佩孚周旋,对吴恳切表示,此后一切惟吴的命令是听。吴佩孚亦以在直系内部与王承斌有意见,不支持以王督豫,当面保证赵倜在豫的督位。一时水乳|交融,赵吴并结了金兰之好。
不料好景不长,前被赵倜免职的河南第一混成旅旅长成慎,于4月间联络该旅团长孙会友、陈广深,又获得河南旅京同乡的支持(河南旅京同乡多半反赵),在安阳通电讨赵,与赵军战于汤阴之八王坟一带;同时驻河南信阳的冯玉祥旅与赵杰(赵倜三弟)的宏威军也起了冲突。赵倜在此南北烽烟并起的情况下,一面运用省议会议长胡象山打电报驳斥成慎和旅京同乡,一面向吴佩孚求救。吴佩孚派二十五师萧耀南部的一个旅和樊钟秀部(樊部在陕归编为奉军许兰洲师的一个支队,调豫后未随许师北上)去安阳把成慎、孙会友等打垮了;吴佩孚还电令冯玉祥,制止了与赵杰部队的冲突,才把赵倜的危局安定下来。但这时也有谣传说豫北豫南战事的同时爆发,都是吴佩孚暗中指使的。
吴佩孚是清末的秀才,官至直鲁豫巡阅副使(作为正史的曹锟挂个虚衔),在主政河南时颇有能力,他批示过的公文中,有三件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
一件是回拒“要官”的。某名声不佳的“关系户”欲到河南谋个官职,吴佩孚不买推荐者的账,也不用官话套话挡驾,仅以老百姓的利益为由凛然拒绝,义正辞严,批示说:“豫民何辜?”
一件是回拒“跑官”的。某军佐获悉吴帐下有一旅长空缺,经政要介绍拟了自荐书,里面大谈理想抱负,然后言归正传,最后是“愿为前驱,功成解甲,退居故里,植树造林,福泽桑梓”云云。吴佩孚深知此人能耐,大笔一挥:“且先种树。”
一件是回绝“女色”的。当时德国驻华公使的千金正值妙龄,对吴佩孚无限仰慕,相思无门,径直写信向其求婚。吴佩孚不识德文,吩咐秘书译出呈上,那情书便成了公函。吴佩孚依例挥毫:“老妻尚在1
面对这样一个政治行家,又有权柄在手,表面上赵倜对吴佩孚为他摆平豫南、豫北的叛乱极为感激,实际上他既惮于直军的大军压境,咄咄逼人,又渐渐起了提防之意。张汉卿环伺已久,向他伸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