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廷派我们来的目的根本不是给郑氏送沿海火器地图,而是只为用这个去交换,销毁周吉与他们的联系,因为那些是他们的罪证…给郑成功递火器图,是周吉想做的事?”
韩文广默然,道:“张大人是这么给我说的,如今看来……”
“明白。”祁京道:“那就是被改了,说明周吉该是在与他通信中说了此事,所以他才加给了你,然后让我们一行打着为国尽忠的名义,其实真正要做的却是为他们销毁通敌的证据?”
韩文广还想说些什么“张大人高风亮节决不容诋毁,此般做必然有苦衷”的话,可话到嘴边,竟再也说不出来。
“我说话直白,你不用这么上心。”
“我知道……”
“再者,我认为周吉一事如若查清,日后对于南边朝廷还有好处……”
韩文广一听便来了精神,道:“什么好处?”
“他牵扯的人很多,南边,郑氏,清庭,甚至与诸多降将都有联系…也就是说,其中有很多心系明庭之人, 我们查清后,可联络他们……如今山西已反…咳咳咳……”
“还有呢?”
祁京咳嗽了几声,突然皱起了眉头,忽地走远,然后用从怀中掏出湿漉的布掩住了嘴。
“你这是作甚?”赵石宝道:“我没放屁吧?”
祁京靠在墙边,看了一眼没理他,继续道:“姜总兵在大同起兵了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我们回去北伐,有他们的援助,至少会轻松五成,提前是我们真的能回去......”
“你这是说啥呢?”程平笑道:“有你在,我们还能回不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走了,管他什么罪证不罪证的,老子只知道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回去了也白搭等死。”
“对,就是干掉建奴皇帝,这事我觉得成。”
“你真别逼我在这扇你。”
“我又怎么了?合着你胆子小,就不敢想这事了?爷爷我敢!”
“你们俩都闭嘴。”韩文广喝了一声,再次朝着祁京问道:“你那日让我在富国寺留着陈掖臣,便是已想到要借助他进宫了?”
祁京点头,道:“我想与他合作的也是这个,我帮他杀人,他帮我进宫,很公平,只是可惜了……他是范文程的人。”
“你有谋划吗?”
“有,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祁京如实道:“我们在东城门看到过这清廷首辅一面,原本以为只是个想脱身老头…但他如今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还不知道目的做什么……
我昨夜便一直在想是否要去见他一面……”
韩文广道:“昨夜我也已审过陈掖臣一道,他交代,范文程说如若你能和他见上第三次,便可由他带你去范府……”
“是吗?”祁京一皱眉。
“那可好了。”赵石宝笑嘻嘻道:“他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一人拿把匕首,捅他几十个窟窿眼……”
“不能去。”
“有埋伏?”
“不是……”祁京道:“范文程计划了这么久,没到事情做成之前必然不会杀我们,如今怕的是被当枪使……”
“但...就这么进宫吗?”
赵石宝忽地问了一句,“我是说这样啊,这老头实在太阴了,不如我们先去把他做掉......”
祁京皱着眉头,看向了窗外的佛寺,似乎已隐约意识到...进宫...是不是也被范文程猜到了......
......
偶然一瞬,外面传来了清脆的钟响,接着是有诵读经文声传来,像是念的《楞严经》。
大概诵到了熟识的第七卷,僧人们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意思是说,只要还有一个僧人在读诵这经书,妖魔鬼怪便不敢出来害人......
这也就是祁京为何一直将藏身之处选在佛寺一样,这里人少地大,一天十二时辰都有颂歌声,要说何事很方便,而且清廷比明廷重视佛庙,里面的僧人大多都是与高官贵人往来,不是有必要的理由,一般不会搜到这里。
寒风中不断飘来为清廷皇帝与摄政王多尔衮的祝福驱魔歌声.......
出乎预料的,赵石宝竟知道这是在唱的什么。
他将馒头囫囵吞下,掏了掏耳朵,道:“念念念...你们要驱的魔就在旁边啊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