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把车停在校门外似乎没有开进去的打算,桑宁也就不好一直赖在车上。
“那,我去上课了,谢谢你送我。”
过度的客气让两人之间仿佛又疏远几分,华玉盏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看着她打开车门下车,又对他摆了摆手再见才走进了校门里。
看着她的背影走得稍远些华玉盏才用手搭着方向盘一头栽下去靠在手臂上,全身紧绷的肌肉一松懈就顿时无力,一股热潮直冲头顶。
校门的警卫是认识他和他的车的,注意到他的异状上前来敲了敲降下一半的车窗,“华教授?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华玉盏的头没有离开手臂支撑,只是稍稍侧脸看他,回了一句:“我没事,不用管我。”
他半侧的脸上微微潮红,凤目半睁,淡扫的那一眼让警卫心口莫名的咯噔了一下,顿时也跟着气血上升脸色通红。
“真,真的不用送您去医务室吗?”
华玉盏这才抬起头,微微勾一下唇,“不用,谢谢。”
小警卫的心脏顿时好像被撞钟砸了似的,一下跳出胸腔找不着了,愣愣看着他重新发动车子开走,直到不见车影也还没回过神来。
华玉盏边开车边靠在椅背上平复了一下气血,其实连他自己都差点要忘记了自己还在发情期内。
“月见”的出现的确是个太大的震惊,一时惊得荷尔蒙激退,之后也根本就顾不上考虑是不是这次不合时宜的发情期就这么中断了。
反正妖怪的发情期因为暴怒、惊吓、重伤等等情况中断也是有的,何况他这本身就是一次莫名提前可以归为荷尔蒙紊乱的发情期。
结果谁知道跟月见相处时还平平稳稳的荷尔蒙只跟桑宁独处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又激增了――果然本能是不会骗人的,它知道月见是个没有生命的虚假的死物,发情的根本是为了繁衍,对于没有生命的死物它是没有反应的。
但桑宁现在也并不是血有肉的生物体,为什么对着桑宁就可以照发情不误呢。
……
虽然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但孟思敏倪倩她们还是很迫不及待的在课堂上传着小纸条对桑宁大谈这两天同班那些被除秽祭震惊到的同学又议论纷纷了些什么,谁又被吓到死活不肯再参加下一课……
这时候她们感觉到的不仅是老成员的优越感,还有对自己勇气的佩服,从第一课去荒田村时的10个人中,除了每次去问他都哭着鼻子喊害怕的柯正亮以外有9个到现在都一直坚持了下来,这个比例可是很值得他们骄傲的。
桑宁几乎用不着回纸条,就看孟思敏和倪倩两个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不停的在纸上写写写,桑宁看看这边再转头看看那边,偶尔摆出个“哦哦”的表情算是回应。
谁让她们现在也只能八卦给整天不来上课的桑宁听,桑宁真担心中午吃饭时还要再原话听一遍有声版的。
写着写着孟思敏想起了什么,改变了话题在纸上写:桑宁你听说最近你住那栋女生宿舍楼里闹鬼吗?
见桑宁摇了摇头,她继续写:住那栋楼的好多人说半夜总听到有人在走廊里跑来跑去的声音,还有人看到过一个男生在走廊里一闪而过,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桑宁心里咯噔一声――小豪!?
她虽然曾经在宿舍楼里见过桑小豪的身影,也知道那是因为桑园的守护者四处寻找着守园人的气息而在那个被阴气扭曲的地方开出了一条不属于现实的“路”。
但从神眷村回来之后她去宿舍楼外看过一眼,宿舍楼上空的空气都已经恢复了清净,之前被她残留的气息吸引而来的阴气应该差不多已经都被引走了,那里的空间既然恢复了正常,那条路是不是也不该再存在,小豪怎么会继续出现在那里呢?
桑宁再没有心情去看纸上的八卦,立刻拿过笔写着:还有什么?知道具体的事情吗?
孟思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关注这件事,想了想写上:你不如去问问牧文心?
――对,还有文心!她住在那里,总比外面只听到流言的人知道的多!
桑宁顿时坐立不安几乎等不及下课了,几乎老师刚一说下课她就立刻蹦起来往外跑,孟思敏忍不住在后面追问:“桑宁你跑那么快去干吗呀,拉肚子吗?”
桑宁没空多解释,匆匆说一句:“中午我们再联系,要是没我的信儿就不用等我了!”
白乐枝倒是多少看出点什么,对她的背影喊一声:“需要帮忙就找我们啊!”
桑宁顾不得停下来只朝后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倪倩撇撇嘴说:“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不过对于桑宁的神神秘秘,大家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桑宁在考古专业找了一圈,牧文心还没找到,闹鬼的事就听了不少。
她虽然不记得考古专业那些人,但人家又没失忆,自然是认得她的。而且专业里也有很多人住在那栋老宿舍楼,知道的也就更为详细。
其中一位名叫车晴的学姐据说以前跟桑宁是同一个教授带的组里的,也就是华玉盏当助教时带的组,对她也格外亲切些,说了很多。
“咱们那栋宿舍楼建校之初就有,本来就不少年月了,据说东大事件的时候还死过人,就是学校捂着不给公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所以前些时候宿舍里阴沉沉的住着很不舒服,就有好多人传言说是一年了那些死的人要回来了,有些人那时候就干脆搬出去了,搞得现在宿舍里空了好多房间和床铺,显得更吓人了。”
――车晴亲眼看到一些事情是在宿舍楼里那种阴沉沉的空气散去之后,某一天整个宿舍楼里阴沉湿粘的空气突然就干爽明亮了,雨过天晴似的,轻松得叫人莫名。还留在宿舍里的学生找出了种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这其实是正常的,当然没有几个人真的相信,于是他们就只能说服自己异常已经过去了。
但那些阴沉湿粘的日子每晚大家都睡不好,睡得昏昏沉沉的,耳边无声却又嘈杂,总是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睡了也像没有睡一样困顿难受。
在阴气散去之后大家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夜里恢复了沉寂和安宁,但就在这安宁里突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匆忙急促,跟赶着去投胎似的飞快跑过,可是某一瞬间那声音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既没有变成走路也没有哪扇门打开,甚至让人想不明白一个疾跑中的人要怎么无视惯性一下子完全停住。
那声音如果只出现一次也就算了,可是它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走廊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有时是这一端有时是那一端,有时会有人听到就在自己宿舍门前。有人认为那是恶作剧所以干脆等在门前只等脚步身一响就一把拉开房门对着走廊大声呵斥,可是呵斥声只吼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然后是那个女生一把摔上房门的声音。
第二天大家就听说那个女生看到了一个男孩子――说的是男孩子,因为那并不是个大学生,一眼之间的年纪印象应该是个高中生,身上也穿着中山领的高中生校服。据说他听到那个女生的声音时还回了头,可是下一瞬间就仿佛被一大团黑暗给吞噬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开始纷纷议论大学里怎么会出现高中生的“幽灵”,会不会是民国时期的学生幽灵什么的,而那女生也吓个半死,生怕那个幽灵来找她。
至此算是没有人敢再去探究,车晴也绝对不是那种好奇多事的人,只是她某天修复碎瓷器时在考古组呆的太晚,几乎要卡着门禁的时间回去了,这正是大多数人已经睡下那个脚步声也快要出现的时候。
车晴心里害怕,突然想起牧文心多半也是会在这个时候回宿舍的,就赶忙跑去找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