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来到跟前,他施礼道:“鄙人永安集管事金贤柱,敢问这位是?”
杨河跳下马匹,他拱手回礼:“原来是金管事,在下鹿邑生员杨河。”
金管事更‘露’出尊敬的神情,他复又郑重再礼:“原来是杨相公,小人失敬。”
由不得他不郑重,大明读书人不少,但象杨河这么年轻就夺得功名的人可很少,而且还有文武双全的加分,方才那一幕可让他们圩中人震惊万分。
不光是金管事,他身后的永安集人也是议论纷纷,看向杨河目光皆有佩服与敬重之意,很多人眼睛更在杨河腰间斩马刀与强弓上打转,一边发着低低的赞叹。
看对面如此,伍中人与有荣焉,个个‘挺’起‘胸’膛。
那金管事目光在严德政身上扫了一下,神情更好,这边还有一个读书人,虽然形象不佳,但也是读书人。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份礼单,他道:“鄙东主见相公风采俨然,心生仰慕。他言:相公若愿曲就本集,当扫榻以待。若不愿意,还请收下本集薄礼,望与相公结个善缘。”
他呈上礼单,杨河看了,上边开列着纹银二百两,米面二石,豆料一百斤,白盐十斤,盐砖三十斤。
又有松江棉布十匹,黑‘色’头巾一百顶,青蓝‘色’短身罩甲衣一百件,深红肩巾一百领,细密布鞋厚袜一百双。解首刀一百把,矛头一百个,重箭一百只,轻箭二百只。
还有金墨三锭,端砚两块,本笔五枝,本纸一百张,黄咨纸二百张。最后礼单上还写着细茶五斤,羊‘肉’二十斤,猪‘肉’十斤,烧酒二十斤,油盐酱醋若干。
杨河仔细看着礼单,心中感慨,这些豪强能世世代代存在,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上面的礼物,米面盐巴最为珍贵,‘乱’世中盐与粮食甚至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百斤豆料也帮了自己大忙。还有那些号衣头巾,也是自己急需的,解首刀、矛头与箭矢更不用说。
礼单中杨河甚至感觉到他们的用心与细心,比如内中笔墨纸砚的具备,逃亡途中自己这些东西都遗失了,连伍中户贴都不能记录,现在这些纸笔可帮了自己大忙。
这些物资放在盛世不值一提,但现在,只可用雪中送炭来形容。
他将礼单递给杨大臣,看他双目睁得圆圆的,然后杨河郑重拱手道:“既是贵东主一番美意,学生也不辜负贵人雅意,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金管事笑道:“相公客气了,区区薄意,何足挂齿。”
他神情有些遗憾,杨河这样讲,是不打算入圩了。
不过这情形也在他们意料中,反正一个大大的善缘结下了,也就达到了目的。
他们永安集能数百年千年存活下来,靠的就是眼力,不该得罪的人一定不得罪,该结‘交’的人一定不能放过,付出区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报他们一个惊喜。
东西较多,杨河吩咐齐友信安排青壮挑担子,伍中一片惊呼。
显然圩寨送的礼物传开后,震动了所有人,看得金管事更是满面笑容。
杨河上了马匹,看圩墙处那员外含笑看着这边,他对那方拱了拱手,那员外也微笑还了一礼。
杨河再对金管事道:“足见盛情,当铭记在心。”
他一提缰绳,策动马匹,一行人连忙跟上,带着满满收获,就此远去。
一路上不断有流民跟上,特别那些‘妇’孺老少,这只队伍似乎不一样呢,跟着他们可能可以活命。
不过也有一些人不动,他们怀着希望跪在圩‘门’五十步外,希望圩寨能大发慈悲,收留他们。
吊桥又再收起,沉重的圩‘门’关上,这方复归平静,只留下一具具尸体,还有那些伤员躺在地上,发出凄凉无助的哀嚎。
……
老白牛:第四个副本“永安集豪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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