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释然道:“那这么看来,确实是我太谨慎了。”
范陈又说道:“年轻人谨慎些是好事,有些人天资太高又年轻,怀着一腔热血,爱冲动逞风头,容易酿出大祸。”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惋惜地说道:“那位我们一起登船的吴群吴供奉,就是这样子的。他年轻的时候,练剑的天赋也极好,堪称剑道奇才。虽说不是剑胎,但也和扶摇宗的殷子实是一流的。”
“可惜他太自负,有一次和一名高他一境的修士捉对厮杀,本就境界低,还轻视挑衅对手,结果连本命飞剑都被别人打断了,深受重创。后来他剑心大损,虽说再重新炼化了一把本命飞剑,可是天赋比起从前却是差太多了,不然的话,现在他也该有九境的。”
徐怀谷若有所思,点头道:“难怪,我看他似乎有些愤世嫉俗。”
范陈附议着说:“正是,像他这样半路夭折的天才,最是如此。而且他不像我,他野心还挺大的,一直渴望在大道上更进一步。只不过自己修行的话,资源不够,只能暂时寄身在燕家的屋檐下。其实那天在茶会上,他对你出言不逊,未尝没有一些嫉妒的意思。”
徐怀谷恍然,原来吴群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可是按照范陈的说法,他既然有野心,为什么还会投身在最没有野心的燕若离门下呢?这不是自断前程吗,其中恐怕又有蹊跷。
徐怀谷心里不太安定,总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像是身处在一个局里,可是把这些怪事理在一起,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奇怪的老方士,和自己刻意亲近的范陈,蹊跷的剑修吴群。还有岸上的人,也有可能在暗中操控。到底谁是局内人,谁是局外人?
徐怀谷想得有点出神,范陈眯眼看了他一会,突然出言问道:“徐道友在想些什么?”
徐怀谷猛地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在想,这渡船上有没有什么地方好玩的。不然整天待在房间里,除了修行也没别的事能干了。”
范陈说:“渡船航行本来就枯燥,不过在甲板底下,有一条街道,酒肆青楼,还有做买卖的商铺,那里都有。你可以让这个侍女带你去看看,不过想必徐道友在江湖上都见惯了的,不会太感兴趣。不过比起那里,我觉得渡船核心的法阵,徐道友可能会更感兴趣。”
徐怀谷果然来了精神,问:“那法阵有何讲究?”
范陈自豪地笑道:“我们燕家的渡船,法阵都是请了中土的阵法大师布置的。像这一条船的法阵,乃是取了七千多张符箓和阵旗制作而成,坚不可摧,可以抵御九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徐怀谷称叹不已,说:“好厉害的阵法,一般二流宗门的护宗大阵,也不过如此吧。”
范陈爽朗地笑着说:“一般的宗门里,护宗大阵都是绝密,除了长老和宗主,都是不能进去看的。徐道友要是没看过,要不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徐怀谷立马一口答应道:“好!”
范陈这就起身,徐怀谷叫小葱在房间里候着,等顾三月练完拳,再告诉她自己的去向。
小葱知道这老人是燕家的一位供奉,刚才他在和徐怀谷攀谈之时,小葱在一旁一直很紧张,束手束脚的,现在听徐怀谷一说要走,也就乐意留下来。
范陈带着徐怀谷往渡船的核心走去,一直走到了一扇厚重的木门前,才停下了脚步。
这扇木门不是普通的门,门上铺满了金色光线,光线相互勾连,连成了一张精巧的八卦图,这门上布置的也是一座防御阵法。
范陈从袖口里拿出一枚令牌,放在了门上,这扇坚不可摧的门才缓缓打开了。
徐怀谷往里面看去,只见门的里面是一座大厅,大厅的四周墙壁上插满了金色的阵旗和符箓,一片金光璀璨,夺人眼目。
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金色的光球,四周的金光都汇集起来,像是一条条小溪一样流到了这光球之中,这就是阵法的阵眼所在了。
范陈带着徐怀谷跨进门,这里面其实还有几名燕家的供奉,而吴群就盘坐在金色光球的边上,正在闭眼,打坐修行。
徐怀谷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恢弘的阵法,心中讶异不止,看着这些金光灿烂的符箓和阵旗,逐渐痴迷了。
范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就是渡船能够在海上安全航行的保证,怎么样,够大气吧?”
徐怀谷点了点头,赞叹道:“果然气宇轩宏,燕家真是大手笔啊!”
范陈畅快地笑起来,徐怀谷还要再往前走,想去那阵眼附近一看,可是吴群却猛地睁眼了,阻拦他道:“除了我燕家的供奉,没人可以靠近阵眼!”
吴群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徐怀谷说:“尤其是你,与妖族勾结的叛徒!”
徐怀谷停下了脚步,脸色越来越冷。他盯着吴群,眸子里有杀意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