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邻苑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们宗门正处在生死存亡之际,没闲心思款待你们这些客人,只能委屈道友和我们弟子住在一起了。”
顾三月答道:“不要紧,我们也不需要什么好款待,有地方住就行。”
辛邻苑又说道:“对了,现在我们新雨宗粮食正短缺,吃的也没有,也请道友谅解一下。”
顾三月说:“没关系,粮食我们可以自己准备。而且,我们那天在酒楼不是还见过吗?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吴素素又用余光瞟了一眼顾三月。
辛邻苑点点头,于是顾三月便又问道:“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没等辛邻苑回答,吴素素抢先一步说道:“我叫吴素素,这位是我的师兄,辛邻苑。我们俩从小相识,关系很好。”
顾三月笑着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原来是辛大哥和吴姐姐,有礼了。”
吴素素问她:“那你们二位呢?该怎么称呼?”
顾三月答道:“我叫顾三月,这位是我师父,徐怀谷。我师父他脾气有点古怪,一天到晚老是板着个脸,你们别见怪。”
吴素素蹙起了眉尖儿,心里暗道哪有徒弟当着自己师父的面,这么说话的?确实是有点古怪。
徐怀谷连忙“咳咳”干嗽了两声,让顾三月稍微收敛了一点。
顾三月连忙关切地问道:“师父,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老了,身子骨弱了?要不要徒弟给你煎几服补药吃?”
徐怀谷咳嗽得更严重了,低声说:“我们来山上是办正事的,正经一点。”
顾三月认真地点头答应下来,吴素素和辛邻苑多看了二人几眼,也就作罢。
这一行四人踩着雪,往明剑堂走去。
明剑堂里面,新雨宗的弟子几乎都齐聚于此,好奇地想要知道今早上山来的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此时一见辛邻苑领着两名陌生人进了明剑堂,顿时都一齐看了过来。
顾三月当即给众弟子作了个揖,熟络地说道:“各位道友好,我们俩是上山来探亲的,并无恶意,只是暂住几天罢了。请各位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众弟子见顾三月如此说话,辛邻苑和吴素素也都没有反驳,顿时疑虑都消了一大半,也客气地和她拱了拱手,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辛邻苑领着二人在角落里的一盆炉火边坐下,看了眼徐怀谷,带着点威胁的语气说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和艮山宗有关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怀谷淡淡地答道:“说句实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以你们新雨宗现在的实力,艮山宗压根不需要花这份心思多此一举。”
这话确实难听,所以落到辛邻苑耳中之时,他心头顿时就升起了一股火,好在吴素素赶紧把他拉开了,才没有让双方起冲突。
徐怀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盘腿坐了下来,丢了几枝柴火进去,打了个哈欠。
顾三月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徐怀谷低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突然问顾三月:“三月,还有多久过年?”
顾三月掰起手指头算了算,说道:“这么一说起来,过年也真是快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师父,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徐怀谷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对了,你有什么过的印象特别深刻的年吗?”
顾三月想了想,说:“印象深刻?无家可归,又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算不算印象深刻啊?”
徐怀谷点点头说:“算,说说看。”
顾三月不太乐意地低下头,说:“不想说,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都快记不清了。不过要说过得最开心的年,还是小时候在家里,和家人父母一起过年。那个时候,家里还要挂上对联和红灯笼,哥哥姐姐们还会买鞭炮来,和我一起玩。有一次,还有一队舞龙灯的进了我家,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可开心了。”
这些开心的陈年旧事,她记得倒是清楚。
徐怀谷问:“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家人。你当时离家出走要去找江阳林的时候,就舍得他们?”
顾三月兴致不高,说道:“哪有什么舍不舍得?我家人把我嫁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管过我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一样。我当时要离开家乡,他们都从来没有过问。”
徐怀谷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认真地说:“三月,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顾三月答道:“师父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帮你做。”
“帮我下山去,置办些年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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