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自语道:“那你呢,你当时在紫霞宗的时候,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长久的寂静,没人再在黑暗之中说出一句话,徒留下一声叹息。
次日清晨,辛邻苑听见了有刺啦刺啦的细小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便睁开了眼,准备起来。
“别动。”
徐怀谷打断了辛邻苑的动作,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会吵到她。”
辛邻苑睁开了眼,但没动。他看见徐怀谷还在打磨那一块青石,而吴素素则是躺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
她的头靠在辛邻苑的怀里,长发散落,像一片海。她的眉毛弯弯,微微蹙着,像两条海里的银鱼。
徐怀谷轻声问他道:“你是不是想和宗门共生死?”看书喇
今天辛邻苑的情绪还算得上是沉静,他如实回答道:“是。”
徐怀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怀里的吴素素,问:“那她呢?”
辛邻苑答道:“她说想和我一起死。”
徐怀谷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问:“那你有没有问过她,想不想和你一起活?”
辛邻苑愣了一愣,道:“没问过。”
徐怀谷淡淡说道:“练剑练傻了。”
辛邻苑一听,顿时脖颈上青筋迸出,骂道:“你说谁呢?”
徐怀谷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说你。”
辛邻苑顿时不买账了,他怒发冲冠,当即就要跳起来与徐怀谷打上一场。
“别动!”
徐怀谷喝住他,提醒道:“你会吵到她。”
兴许是被二人说话的声音惊吵到了,吴素素眉尖儿蹙得更紧了,把脸转了个方向,动了动,但是幸好没醒。
辛邻苑不敢动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徐怀谷,说:“等她睡醒了,我非得和你打上一场不可!”
徐怀谷云淡风轻道:“随便。但我看得出来,她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了。”
辛邻苑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说清楚点。”
徐怀谷环视一圈,指向明剑堂里的其他还在熟睡的弟子,说:“你觉得这里面,有多少和你一样,心甘情愿以死殉宗的?”
辛邻苑冷冷地答道:“起码三成。”
徐怀谷摇头,说:“我打赌不超过两个。”
辛邻苑满脸不屑,鄙夷道:“别小看我们新雨宗。我告诉你,我们宗门的人,那都是铁骨铮铮的!”
徐怀谷摇了摇头,说:“你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辛邻苑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理睬他。
徐怀谷皱起眉头,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老是想着要赴死,还想要宗门里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都陪着你一起去死?这些人,都是和你朝夕相处过的。连我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去死,你却偏偏想要他们死。你说说看,活着有什么不好的?”
辛邻苑一字一句答道:“我宁愿光荣地去死,也不愿屈辱地苟活。”
徐怀谷被气得大骂:“倔驴!”
这下子,吴素素终于被吵醒了。她猛地从辛邻苑怀里坐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二人针锋相对。
徐怀谷指着吴素素,对辛邻苑说:“你问她,你问她!”
吴素素一脸茫然,惊疑不定地问辛邻苑:“他在说些什么?”
辛邻苑冷着脸,说:“这人是个疯子,别管他。”
徐怀谷听到这句话,脸色便逐渐冷静了下来。只不过这一种冷静,却好像是那飓风之眼里的平静,稍有偏移,就会爆发。
徐怀谷对辛邻苑冷冷地说:“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要拖上喜欢自己的人。送你两个字,懦夫。”
吴素素猛地反应了过来,她哪里能容忍徐怀谷羞辱辛邻苑?她顿时站起身,眉头拧成了一条绳,冷声说道:“你再敢说他一句试试!”
徐怀谷也站起身,对她说:“吴素素,他不喜欢你。为他死,不值得。”
说罢,也不看那二人是何表情,徐怀谷便捡起了那一块了打磨许久的青石,从明剑堂走了出去。恰好要踏出大门之时,顾三月也刚好走了进来。
顾三月穿了那一件白色法袍,双手满满当当拿满了各种各样的大件小件,见着了徐怀谷,便站住了脚,拦在他面前,高兴地喊道:“师父,你要去哪?”
徐怀谷脸色铁青,一步也没停,从她身边绕过,说:“去外边散散心。”
顾三月看见徐怀谷脸色冰冷,心里暗道不妙。就在她迟疑的一刹那,徐怀谷就已经走出好远了。
顾三月看了一眼明剑堂里面,又看了一眼远去的徐怀谷,赶紧跑着跟了上去,边跑边喊道:“诶,师父,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