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去祖师堂请那一位叫做苏新稔的老人,老人听说要去葬苏涒,便又是老泪纵横。他虽然情绪激动,但当然也答应了徐怀谷。
于是徐怀谷便把老人带往明剑堂,预备着今晚和吴素素一起去。
去明剑堂的一路上,徐怀谷总感觉苏新稔好像有什么东西埋在心里一样,三番几次想要和自己说话,却又欲言又止。徐怀谷疑惑地问了他,他只说没什么,这更是让徐怀谷怀疑。
徐怀谷看人向来很准,他很相信自己的看法,苏新稔有东西瞒着他。但是究竟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只能等苏新稔想明白了,自己告诉他。
大年三十这一天,在这几人的等待之中,便到了夜晚。
徐怀谷知道,他走遍两洲,经历四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那一只灰色的布袋被他从法袍之中拿出,背在了背上。吴素素和苏新稔都已经知道了这只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因此心情都很沉重,便没有再说话了。
那一把琵琶也被徐怀谷拿了出来,这是一件专攻暗杀的法宝,此时也作为左丘寻的陪葬之物,拿在他的左手上。而那一柄白剑,被系在了徐怀谷的腰间。
吴素素则是拿了一柄小铁锹,苏新稔带了些许钱纸。一行人准备妥当,便趁着夜色,往山上去。
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山上的积雪融化了不少。但也正是因为融雪,才使得天气更加地寒冷。
夜风瑟瑟地吹,呼啸着划过山间。一行三人除了徐怀谷,吴素素已经是没了修为的普通人,苏新稔更是古稀之年的老人,都有些吃不住这刺骨的严寒,但是他们都神情坚毅,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着。
徐怀谷带头,他走的很慢很慢,好像一边走着,一边在回忆那些他与左丘寻的过往。
左丘寻在杭荀秘境里面,见到紫色长穗花海之时,便潸然泪下,可见她还心心念念着千江山上的同一片花海。只是吴素素说了,五年前的一场野火已经把花海烧了个干净,那里现在已经满是杂草了。
也不知道左丘寻在九泉之下,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伤心。
徐怀谷心情很沉重,一行人出了明剑堂,沿着小路往北走了大约一里地,看见有一处凹陷进去的谷地,那里长满了茅草,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了。
许是经年没人打理,这里的茅草长得比人还高。正值隆冬,那茅草已经干枯成了金黄一片。
那些茅草边缘如同刀剑一样锋利,一不小心,便会在皮肤上上划出一条血口子。
徐怀谷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依旧走的很慢,但却沉稳,跨进了茅草里面,吴素素和苏新稔也紧随其后。
没走进去多久,徐怀谷就发现这样行不通。
由于茅草实在太高了,这一块谷地面积也不小,那一座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席铭之墓,隐没在茅草之中,根本就找不到。
徐怀谷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对身后两人说道:“这根本就找不到席铭的墓,你们说该怎么办?”
吴素素说:“这个地方,平日里弟子们都从来不来的。这些茅草易燃,我看直接一把火烧了就是。”
苏新稔赞同道:“对,烧了这里,这些茅草就可以当做肥料。等明年立春,我可以在这里重新撒下花种,等到夏天的时候,那一片紫色花海,就能回来了。”
徐怀谷心中涌上一股热烈的暖流,那紫色花海所代表着的,似乎不仅仅是花朵,而是希望。
徐怀谷点了头,于是几人便重新退了出去,丢了一支火折子进去,这一片茅草便猛地烧了起来。
冬天的火燃得很快,火舌如同豹子一般在茅草之间穿梭,不消片刻,这一片茅草地便燃起了十来丈高的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烟雾滚滚,一行三人在外边仅仅只等候了半个时辰,这片草地便被烧了个干净,只留下厚厚的一层灰烬,还有零星的几颗火苗罢了。
也亏得是个融雪的天气,周围的树木并没有燃起。不然的话,冬日的野火一烧起来,恐怕这座山都能被付之一炬。
徐怀谷带着二人重新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一座孤零零的高耸起的小土堆,有一座方方正正的石碑立在上面,想来那就是席铭的墓了无疑了。
徐怀谷慢慢走过去,走到那座墓边,把周围的灰烬清理干净,露出了石碑上的字。
那上面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席铭之墓。
徐怀谷问一旁的吴素素道:“你们宗门的弟子死后,都会立这么一块碑吗?”
吴素素皱了皱眉,回答道:“不是的,一般来说,是会送回他们在俗世的家里去。如果是孤儿,没有家人的话,也会是火化之后,再埋葬在专门的地方立碑,但那个地方离这里也还有几里路。”
徐怀谷自语道:“那这么说起来,这块碑,不是走正规途径所立的了。”
苏新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看多半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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