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在云海之中穿行了两息,徐怀谷穿过云海,来到了云海之下。
他的眼前猛地一暗,原来云海之上,尚还有落日的余晖,但是云海之下的世界,已经是天黑了。
一剑未成,立马就有其余两道流光追着徐怀谷过来,一前一后地围住他,断住他的退路,不由分说又是凌厉的两剑。
徐怀谷只躲过了一剑,另外一剑击中他,划过他的胸口。
徐怀谷胸口难以忍受的疼,这是那出剑之人的剑意已经入侵了他的心口,在撕破他的皮肉。
他现在很痛苦,十境修士的剑意一点也不好受,他的心口现在好似万蚁噬咬,针扎似的地疼。
徐怀谷不打算跑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就跑不过。
受了重伤,莲子小剑本来就是和徐怀谷一体的,自然也受到牵连。它只能颤颤巍巍地带着徐怀谷,一摇一晃地向地面上落下去。
徐怀谷的脚下,正是那一条贯穿飞鱼洲大半土地的芦花江,他想死在这一条大江里面。
那边的三名十境修士已经尽数现身在了天边,都注视着徐怀谷。
徐怀谷不看他们,眼睛里面只剩下脚下的大江。
有一人突然冲出,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徐怀谷的背后,提起手中长剑,一剑刺进徐怀谷的心口。看书喇
长剑贯穿。
这一剑从徐怀谷身后刺进去,从心口前穿出,一剑贯穿了心脏。
徐怀谷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嘈杂的风声一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了,连周围的景色也在迅速地变暗,消逝而去。
他的生机,正在流失。
莲子小剑不住地颤抖,发出很低很沉的声音,像是在呜咽。
作为徐怀谷的心湖飞剑,它也正在死去。
没遭受太多的痛苦,徐怀谷终于眼前一黑,无力地闭上眼睛,昏过去了。与此同时,莲子小剑再也不能在天空中载着他,也迅速化作一抹流光消散。
于是徐怀谷的身形,开始急速地从空中坠落。长剑从他的后背拔出,鲜血淋漓,顺着剑脊流到剑尖,然后再一滴一滴地滴落。
许久,只听见“噗通”一声,徐怀谷的尸体落进了芦花江里。
其余两名十境修士赶到那人身边,询问道:“死了没?”
那人答道:“被我一剑贯穿心脏,生机断绝,就算是十一境的修士来了,也不可能救得活。”
其余二人点头,又说:“还得把他的尸体从芦花江里捞出来,崔淮的东西都还在他手上。那两把仙兵,我们必须要拿回来。”
那出剑之人笑道:“捞尸体的事,让芦花江水神去做就行了,想来她也不敢不给我们这个面子。”
其余二人也笑着赞同,三人谈笑风生,像是干了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在这时,天边却又有一道身影出现了,那人沉声说道:“人死了要清净,你们就积点阴德,别去动人家的尸首了。”
看来人的衣着,像是一名行走江湖的老方士。
徐怀谷曾经见过的,那是在渡船上救了他的七里山山主宁城。
那三人看向天边,其中一人不悦地说道:“宁老头,你怎么也来管他的事?之前崔淮向你打听情报的时候,你也向崔淮隐瞒了此人的底细,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城也不太高兴,紧皱着眉,说:“我受扶摇宗邓纸鸢之托,曾经护送过他一程。我最好提醒一下你们,你们刚刚杀的那个人,和扶摇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扶摇宗也是有两名十境修士的,不必你们差多少,小心被别人找上门来。”
那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有一人不屑地说道:“扶摇宗来找我们的麻烦?笑话。东扶摇洲现在就是一块将死之地,他们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时间跑来水云宗问剑?况且就算来了,我们也不怕他。”
那人又补充说道:“崔淮的两把仙兵还在那小子的手上,这可不是积不积德的事儿,我们肯定要把仙兵拿回来的。”
“不用了。”
宁城看着那人,淡淡地说:“那两把仙兵,现在在我的手上。他临死之前,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转交给我七里山保管了。”
水云宗的三人顿时勃然大怒,其中居中的那一人冷脸质问道:“七里山好大的胆子!我们水云宗的事情,你也敢管?快点把东西还给我们,不要因小失大,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宁城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们七里山拿钱做事,最讲究信用。我收了他的钱,就得帮他做好事。你们三个人还留不住我,自然也拿不回仙兵。若是你们想要因为这件事和七里山开战的话,请随意。”
水云宗三人被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就有人持剑飞去,要去和宁城打斗。
宁城只是脚踏一步,就消失在了天边,留下淡淡地一句话:“与他作对,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人对宁城出剑不成,冷着脸返回三人之中,冷笑说道:“死都死了,还能把我们怎么办不成?”
他转头看向中间那人,询问道:“宗主,那小子的尸体,是否还要捞上来?”
中间那人看了一眼江面,摆了摆手,随口说道:“算了,仙兵既然不在他身上,给他留个全尸。”
旁边一人笑道:“宗主仁德。”
那被称为宗主的老人闭上眼,说道:“宗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该走了。”
三人先后御剑,消失在了天边。这一处江面之上,一片照旧,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远处,迟暮的太阳缓缓落下,把它撒向人间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收了回去,空空留下一片黑暗。
天彻底黑了。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