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宝鸡四日游（开始6）

    四年多之前吧，我母亲因在肾脏部位有个肿瘤，只能把一个肾割除，当时没有征求我母亲的意见，因为她如果知道就会闹得鸡犬不宁。她就会说自己的病是无能的丈夫把她气的或者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太过劳累，当时没有一个亲戚帮她如何如何，这样就会贻误病情。

    在父亲的主持下，家里开了一个会，大家一致同意不给我妈说，然后由我哥哥在手术是否同意那一栏代表我们亲属签字。

    老娘毕竟快八十岁了，这次手术真是大伤元气，所以住院时间也比较长。

    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没有太多贬损子女的意味，更多的是符合人性的无奈提炼。

    谁来陪床呢？肯定还是无媳妇。

    下来我把我们家的具体人员构成来介绍一下，要不然会给各位朋友一个很不好的错觉，我是私心泛滥，要不然怎么总是夸自己的媳妇，而且还大言不惭地把书的题目叫个《中国好媳妇》，可要知道，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把孝道放到首位的，跟孝相关的词语那真是太多了，信手即可拈来，什么“孝悌忠信、入孝出悌、忠孝节义”等等等等，更何况还有二十四孝的典故赫然地摆在你的眼前，深入你的心里呢？对了，与孝相关的成语还有一个叫做“母慈子孝”，这就说明“孝”也是有条件的。

    好了，言归正传。

    父母就不说了，我排行在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个妹妹，因为我哥出生在东北，所以叫个黑龙，既然开了这么一个动物系列的头，于是我叫老虎，我妹叫个凤、虎、凤，那是相当的威猛，据说名字都是我妈起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来我妈当初在难以生存的情况下是如何得刚毅。

    我哥现在是二婚，因为我嫂子十几年前患胆囊癌去世了，现在找的这个媳妇年龄小，而且还是我媳妇给介绍的，又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女孩，可我哥已经五十多了，在西安工作。

    我妹是二婚，前一个老公是个当兵的，他们是子火车上认识的，然后很快恋爱、结婚、生子和离婚，整个过程不到两年。现在找的这个老公据说原来也是因为不务正业被媳妇讨厌，所以离婚了。前夫给我妹留了一个儿子，当时是十几岁，我妹就在我爸原来的单位工作。

    根据家庭习惯，我哥和我媳妇是家里的主要动手的人，性格都是温顺良善，我妈曾经调侃说，如果我媳妇跟我哥组成一个家庭，那不知道会幸福到几重天上去。

    我和我妹还有我妈是动嘴的，而且还不是好好动嘴的那些人，是时不时把人伤到骨髓中的那种。更何况我在西安上班，请假回来也不现实，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反映了一种尴尬的凄凉。我们的社会毕竟没有达到从摇篮到坟墓那种国家一路大包大揽的幸福程度，晚上虽然有千家万户的灯火，但也更有万户千家灯火背后的种种难堪与挣扎。

    孩子们都靠不住，爸爸年龄也八十多了，他照顾好自己就等于不给我们添麻烦。

    于是我们兄妹连同我媳妇临时商量了一个办法：我没负责白天，我哥和我媳妇负责晚上陪床，可是我哥距离远，负担重，所以他有时候靠不住，我都能想来当他某一天晚上不能如约来咸阳中医学院陪床的时候，他的心是多么的难受，是怎样自己给自己勇气给我媳妇打电话的。

    对了，自从我媳妇一进我们家门，全家人都对她万分认可，虽然我妈和我妹有时候任性劲儿来了翻脸不认人，但冷静下来都会说我媳妇的好。所以，家里有任何事情，我都像个局外人，大家都跟我媳妇联系，他们也知道，最后我还得征求我媳妇的意见，大家绕了几次弯子之后，也就把我轰出圈外了。

    于是，下来的现实情况是，我媳妇白天要忙死累活地上班，晚上还要去医院陪床，偶尔找点时间眯上一会儿。

    即便如此，还是出事了！

    2020年8月4日星期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