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竹林一片窸窣作响,不一会儿,头上沾了不少枯竹叶的小白笑呵呵钻了出来,比划着手指,大胆地站到庄魅颜面前。他也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不过在竹林子里折腾了一番,沾了不少灰尘和泥土,庄魅颜轻轻帮他掸了掸,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领。
“花,呵呵,娘子,漂亮!”
他憨憨地笑着,捏起庄魅颜衣角上凋落的花瓣。庄魅颜微微一笑。
“是,花很漂亮。”庄魅颜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小白,我问你,昨天你从哪里弄来的花?是你采来的吗?”
小白嘿笑不语,只顾着低头玩弄手指,庄魅颜清楚,这家伙心底坦诚,并不懂得掩饰,每次做错了什么事情就只会玩手指。
过了一会儿,小白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我捡来的……唔,不对,是我采来的。”
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庄魅颜才明白这束迎春花是小白从篱笆墙上取来的,也不知是谁挂在那里。庄魅颜记得昨天看到迎春花花梗新鲜,花瓣上还沾着露珠,像是刚采摘下来的样子,庄魅颜心中有数。
“你上午瞧见谁过来了没有?”
小白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
“憨牛儿过来了。他好像怕见到你们,偷偷摸摸的。”
庄魅颜抿嘴一笑,原来昨天的那束迎春花被小白这家伙送错了人,表错了意。
“你呀?差点坏了大事,那花儿岂有乱送的?”庄魅颜点着他的额头,嗔道,眼含笑意。
小白揉揉额头,不服气地说:“花儿就该送给娘子,娘子漂亮。”
“胡说,我哪里漂亮了?”
“娘子的心漂亮。”小白把食指和大拇指对在一起,合成一个心形,放在自己胸口。
庄魅颜一时不知如何对答,竟叫一个傻子简单的一句话给难住,半天才低头说道:“你怎么晓得我的心是什么样子?我的心便只有我自己晓得。”
小白摇头晃脑,眼珠乱转,庄魅颜不由暗笑自己心儍,好端端地跟着他一块儿疯魔,料他状如五岁孩童心智的一个傻子,如何明白自己的心境。她在树下站得累了,便小心地拂去衣角的桃花,行动轻柔,唯恐弄疼了这些花瓣一般。
“晌午了,回去吃饭吧。”
走了几步,小白却宠着她的背影没头没脑地嚷了一句。
“娘子娘子。”
庄魅颜回头,却见他伸出食指神秘地指了指头顶,又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心形。
庄魅颜愣了愣,笑道:“那不过一树桃花,草生草长,开败繁落,不过命数而,与我何干。”
然而小白,还是固执地指向头顶,用力抬高手臂,指了又指。
庄魅颜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转身,才走了半步,忽然悟到了什么,步伐停滞,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不禁再次回头,树下那个狡童一般的俊俏男子,一袭白衣,笑容纯净,双手固执地在胸口比划着那个形状。
桃花树上方,是澄明如大海般蔚蓝的一片广袤天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庄魅颜和小白转过屋子后角,慢慢顺着篱笆墙走向前院,听得前院里有人在高声吵闹,竟是个男子的声音,嗓音粗涩,声如破锣。
远远地,庄魅颜听到只言片语。
“……老子来找自己家的媳妇,管你们什么事?……娼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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