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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大公子可别怪罪,想要逃离现实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去死了。可是大公子为什么不去死?不是还是离不开现实么。”
“姑娘便真的不能与扶苏同游?大概时间用不了很久的。”
莫倾只觉得奇怪:“大公子怎么就非缠上妾身了呢?世间比妾身好,又甘愿嫁给大公子的姑娘,想来不在少数,大公子不管怎么说,总应该是能挑中一个的。何必勉强妾身呢。”
“若说比姑娘好的姑娘,也的确应该是有的,不过扶苏如今只看到了姑娘一人,这才算是孤单中的一抹慰藉。而蒙将军远在陇西,淳于先生又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如今扶苏就只有孤独了。荆荷是个好姑娘,只不过是脾气太冷淡了些,总是不及姑娘温柔。”
“大公子谬赞。”
大概和大公子说说话也好,看一看他最近是什么情况,也好让十八公子有个准备。
她只看大公子的脖颈下,本就较他矮上好些,可她却又极恭谨地不愿抬头:“大公子若真要妾身作陪,妾身同去就是了,只不过可不能像那次一般那么晚了。”
赵扶苏明显欣喜流露:“姑娘果真善解人意,扶苏感激不尽。”
莫倾只是笑笑,清浅的动作,直到笑容已撤去后,仍有些水波荡漾,只不过渐渐地趋于平静,而那一点点波浪也几乎看不真切。
映雪却一下子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姐姐!那映雪该多无聊了!”
“你便自己走你的就是了。反正你出来是看花的,又不是来看我的。想看我的话,天天都能看,何必非要让我和你出来?”
赵扶苏听罢,也低低地唤过荆荷,声音低沉如石林间传响,音调黯淡,却能听的真切:“阿荷也会去看看淳于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如今淳于先生也相信了阿荷身为女子的实力了,想来不会再看轻你了,有什么问题留下,等我晚上回去解决好了。”
“唯。”荆荷一向果断,此刻亦走得决然,在时有些碎石的粗糙路面上走得平稳。
而映雪的离开,却颇为恋恋不舍,直和莫倾交换了好几个眼神。
莫倾在映雪走后,目光便定格在了荆荷身上,半晌悠悠道:“大公子兄弟几个,大概都是那般怜香惜玉的吧?比如十八公子,也是好生痴情。”
“不得不说,姑娘知道的东西多得……就像刻意背下来的一样。不过姑娘定然不会无聊到背这些东西,所以扶苏好生佩服。至于十八公子,的确,他一向无心政事学问的,偶尔也就是弄一弄曲子,大概他一生,也就只觉得佳人常伴才是至关重要的。”
“大公子很了解十八公子嘛。”莫倾看似无心。
“不敢说。只是从小到大的,多几分怜悯,自然也就有了些关注。”
“看来大公子比妾身想象的要善良。”莫倾认真地夸赞。
赵扶苏却打量着莫倾上下:“姑娘瘦了。”
“那不是好事?虽说皇帝不似楚王那般,但总归是人人都觉得细腰好看的。”
赵扶苏却分外严肃,还有几分怜惜地告诫的意思:“姑娘是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太好,面色,身体。”
“那是自然的了,”莫倾自己都不当回事,“本就畏寒,入秋了,身体自然不行。一到秋天,大公子就看这菊花,定是不如夏日的百花争艳要来得美丽,不是也比夏花要瘦削许多?”
“姑娘,这又不一样。菊花天生如此,夏花天生绚烂。姑娘不然,在扶苏心中,姑娘也应该如夏花明艳。姑娘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吧,姑娘还年轻,不要拿身体开玩笑。不要像父皇一样,年轻时戎马倥偬,如今老了,那些后果也就一件件报回来了。”
“妾身注意便是了,只不过哪能就如大公子所说,那么容易就能把身体养过来拿?”
“不管怎么说,姑娘还是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赵扶苏又蹙眉叮嘱。
莫倾便有些想笑,又不是真正的好笑,也就是个发自内心的讽刺,她也不知这种感情从何而来:“妾身也不是小孩子了,若是不会照顾自己,那里还轮得着大公子见上一面?”
“也罢了,不说这些了。姑娘就当是陪扶苏随便走走好了。若说体恤民情,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办法了。身为大公子,总要了解些民间疾苦。”
莫倾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融融泄泄,便感慨:“妾身觉得,从这时候来看,哪有那么多的民间疾苦呢?人们都能笑容满面,要是能这样一直保持下去,我想也就用不着大公子做什么事了,大公子就可以直接‘告老还乡’了。”
莫倾又转向赵扶苏,却见赵扶苏满眼闪烁,心满意足地看着百姓,如同看着王座的君王,满是荣誉与骄傲:“姑娘,你知道么,这就是扶苏毕生的心愿。扶苏留恋现实,不过是为了百姓而挂心。”
莫倾只是点点头,分外坚定:“妾身明白,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