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舟的、送别的,笑的、哭的,兴高采烈的、闷闷不乐的,呼叫大人的、寻找孩子的,叫买的、叫卖的,外带没事儿看热闹的,七嘴八舌、喧声震天。
贺大人离去,南京好多人脉前来送行,贺大人在岸上与这些人话别。
船头,秦婳婳刘自瑶等人笑嘻嘻看着这一幕幕悲喜剧。
刘自瑶说:“婳婳,如果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用来在北京买房子,那以后就发大财了。”
秦婳婳抿嘴一笑:“财迷心窍。”
刘自瑶说:“财迷什么,你是什么都有了,我呢,只有你。”
秦婳婳一乐,说:“说话别这么暧昧,我可不是拉拉。”
刘自瑶将秦婳婳肩膀抱住,笑嘻嘻说:“不是就不是吧,这么好的美人胚子,不能浪费了,那个贱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秦婳婳笑说:“小见忙得很,顾不上,你们不在,你不知道屋里有多冷清,这个贱人还说鬼故事吓我。”
刘自瑶点点头:“我就知道他就这德性了,婳婳,你可别上当。”
秦婳婳叹口气,笑说:“老生常谈,你到底烦不烦?”
刘自瑶笑说:“这事儿就得时常敲打敲打,不然一个意志不坚定,就下水了, 再后悔也晚了,看这贱人越混越好,我担心你不知不觉被潜移默化了。”
秦婳婳笑说:“好了好了,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孩子哭?”
刘自瑶手搭凉棚观看,果然,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哇哇”的哭,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作势劝解,不由脸色一变,说:“我去看看。”
言罢飞身下船,几个箭步向二人冲去,还没接近,便听到小女孩哭着说:“爷爷,我也要坐船走。”
刘自瑶不由一驻足,心说原来是祖孙,便缓步上前询问,原来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这次也要搬家到北京,却没有坐船的钱。
秦婳婳正在好奇观看,见刘自瑶领了两人前来,笑问:“怎么了?”
刘自瑶笑说:“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吧。”
贺大人的船和郑和宝船相比虽然远远不及,却也气派非,此番搬家,足足用了十条船。
秦婳婳一看二人衣衫褴褛,知道定然有许多难处,笑说:“好,欢迎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
那老者见到秦婳婳这等仙女儿似的人物,不由手足无措,赶紧对小女孩说:“快谢谢贵人,告诉贵人你的名字。”
那小女孩却不怕生,说:“我叫涵儿,姐姐好美,”
秦婳婳笑说:“小嘴巴好甜,不用叫我贵人,叫姐姐就对了,喜欢去北京吗?”
涵儿满脸喜色,说:“喜欢。”
秦婳婳笑了:“为什么喜欢?”
涵儿说:“新地方,一定好玩儿。”
老者闻言轻轻叹口气。
秦婳婳笑说:“涵儿,饿了吗?饿了就去吃点东西。”
涵儿不说话,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却看着老者。
秦婳婳笑说:“那就是饿了,没事儿,阿贵,领他们去吃饭吧。”
阿贵是跟着去的贺府仆人,闻言便领着二人去后舱吃饭。
秦婳婳看着二人离去,对刘自瑶感叹说:“看来有好多穷人连船也坐不了,一路走到北京,再说这么多人去了,生计也是问题,象这祖孙二人,船钱都没有,恐怕住的地方也未必就有。”
刘自瑶笑了,说:“你想什么呢,在北京随随便便就能有房子?岂不闻天下乌鸦一般黑,慢慢熬吧,都这样,你当谁都有你的运气?”
秦婳婳笑说:“没见到也就算了,可是见到了,总是不忍心,如果这二人在北京没地方住,那就到我们酒楼干零活儿就是了。”
刘自瑶点点头,心说婳婳还是过于善良,容易被一些表面现象打动,看来对付范小见这贱人还是任重而道远。
船行到镇江,路过金山寺,秦婳婳不由想起蓝波儿,想起和不动明王对弈的场景,心说这帅哥和尚每天参禅练武,难道一点儿也不闷?这小和尚现在忙什么呢?如果以后有机会,非得决出胜负来不可。
过了金山寺,向北转向,路过扬州,然后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向北,经过淮安、徐州、临清、德州、沧州、天津,最后到达北京。
朱棣疏通了大运河,尤其山东微山湖一带,做到河湖分离,山东徭役比其他省份更重,这也是激起唐赛儿白莲教起义的直接原因。
大运河的疏通,不只是保证了各种物资对京城源源不断的供应,同时也便利了商人往来和行人交通,如此也就便利了天下。
大运河上,万帆齐发,千舸争流,向前看,看不到头,向后看,看不到尾!